“归国四子，这两年媒体是这么称呼他们四个吧？”
  说起《魔都堡垒》和那个小鲜肉男主角，李谦就摇摇头。
  虽然企鹅也是这片子的投资方，不过李谦知道陈伍肯定不是来和自己说这部电影的。
  近两年企鹅投资、发行的一些影视剧，大部分都是一些年轻演员、小鲜肉出演的。
  “那是媒体和粉丝们喊的，不过这两年他们的发展都非常好，也当得起这个称呼了。”陈伍笑道。
  “确实发展挺好，光电影、电视剧领域里就主演了不少片子，不过要是十年前提到归国四子这种称呼，估计很多人以为是说钱学深那些人呢。”
  李谦有些不置可否，说实话也真是有脸把这个称呼按在身上，而且其中好像还有外国人。
  不过，他们四个从那个南棒团体来国内之后，声势倒是很大，现在红的程度已经超过了初代偶像李易锋。
  初代偶像，也是媒体给李易锋这个年轻演员安上去的。
  陆函过去两年就作为男一号出演了《我是证人》、《重返二十岁》、《盗墓笔记》三部电影了，还参演了张一谋的《长城》、王嘉卫的《摆渡人》，大ip电视剧《择天记》。
  正在拍的也有《魔都堡垒》这种科幻大制作，以及《甜蜜暴击》这么一部电视剧。
  这个资源，别说年轻演员了，就算是成名的一线明星，大部分都没有这么好的资源。
  另一个主攻影视方面的吴一凡，也不遑多让，《有一个地方只有我们知道》、《致青春原来你还在这里》合作的是四大花旦和四小花旦。
  《西游伏妖篇》也是全年最受关注的大片之一，《爵迹》是郭金明的片子，也是妥妥的大制作。
  还有《老炮儿》里的重要配角，以及在《极限特工》、《星际特工》两部好莱坞电影里出演。
  虽然现在不像以前，内地演员在好莱坞大片主演有台词的角色，都值得大书特书，不过也不多。
  主要是被景田给搞的不值钱了。
  这两人的资源，相比之下，就算十年前在内地受到优待的香江演员，都是比不上的。
  其他两个，虽然影视方面不如他们俩，不过也绝对不差。
  本来内地中生代演员也才真正出头十年，之前一直被香江演员压着，好不容易出头的他们，才刚刚开始，压得年轻一辈演员没有出头之日。
  这又从南棒来几个小鲜肉，内地的年轻演员在双重高压之下，越发地难以出头了。
  能有这么大多资源，除了本身的粉丝之外，主要还是资本的力量。
  要不然，当初的韩更也不遑多让，还不是凉凉了。
  这其中的资本，肯定就有企鹅。
  说实在的，李谦对这些资本花大量资源在几个爱豆身上很不爽。
  爱豆是爱豆，演员是演员，这是两个职业，跑来抢演员的活，对影视行业和演员的伤害是实实在在的。
  陈伍也听出了李谦对“归国四子”这个称呼的不满，实际上网上也有很多人不满，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就是一个称呼而已。
  陈伍也不提这个了，转而笑笑道，“暑期档之前的那段时间，《魔都堡垒》靠着营销和演员的几千万粉丝，火遍全网，引起了全网观众的关注和期待，李导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不过，对于抢了《流浪地球》的风头，我先对李导说声抱歉，这是黄忠军自作主张，我个人是很不赞同的。”说完，他有补充了一句。
  “没关系，《流浪地球》上映还早，不需要这么早宣传。”
  李谦摇摇头道，“至于《魔都堡垒》的热度，接下来要上映的《羞羞的铁拳》，就只是正常宣传，虽然热度不及《魔都堡垒》，不过靠着沈藤，关注的影迷并不比那低。”
  “可是沈藤这种演员太难找了。”陈伍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沈藤虽然才演了一部《夏洛特烦恼》，不过自从本山大叔不参加春晚之后，沈藤就成为了近几年春晚最火的小品演员之一。
  春晚那种的大舞台，加上《夏洛特烦恼》的爆红，现在的沈藤在喜剧电影里的号召力和观众缘，甚至可以说是国内第一档。
  喜剧领域能和他相比的，除了周星池、宁昊两个导演之外，演员里，也就剩下徐征、黄博、王保墙了。
  黄博单单自己在喜剧领域还真不一定有沈藤强，而徐征脱离了囧系列，王保墙除了《唐人街探案》，也压不住沈藤。
  一步登天，来形容沈藤都不为过。
  这样的演员，而且没有局限在某一个系列里，不是靠了某个导演。
  要是签卖身契的话，二三十亿都没有沈藤值钱。
  陈伍这句沈藤这样的演员太难找了，让李谦微微一愣。
  不过，加上刚才谈的那什么归国四子，李谦隐隐猜到后半句话是什么了。
  不出所料，陈伍也没有卖关子，一脸认真地说出了后半句话。
  “可是陆函这样的人气偶像，足足有四个，加上之前的李易锋，就五个了。”
  “况且...”
  陈伍顿了顿，颇为豪气地一挥手，“沈藤这样的演员可遇而不可求，可是这种偶像明星，南棒那边取之不尽，要多少有多少。”
  李谦眼神一凝，“陈董的意思是？”
  很明显了，要是没猜错的话，陈伍的意思无非是，一个陆函靠着几千万的粉丝让《魔都堡垒》未拍先火火，那么其他同样拥有众多粉丝的小鲜肉，也可以让其他的电影和《魔都堡垒》一样。
  陈伍微微一笑，“《魔都堡垒》的ip可以复制，陆函的人气也有人代替，能有一部大火的《魔都堡垒》，也就可以复制出无数部《魔都堡垒》。”
  “如果《魔都堡垒》是部烂片嗯？”李谦眉头紧锁，开始往着更深的地方去想了，而且不是什么好事。
  “李导是早就认定《魔都堡垒》是烂片，才不投资的？”陈伍丝毫没有什么吃惊，好像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投资一样。
  “没错，这部小说并不是很适合改编，更何况是科幻片，而且腾华滔改的也一般。”李谦也如实相告。
  可是陈伍却道，“就算质量不佳，到时候上映前华阳传媒、啊狸影业，和我们企鹅三方的宣发，加上陆函的那几千万粉丝，足够把电影的热度推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再加上粉丝的消费能力，至少能保持首周末的票房，就以一天两亿计算，首周末四天拿个八亿，闭着眼睛拿个十亿票房。”
  “话虽如此。”
  《三生三世十里桃花》这种大烂片首日都卖了1.6亿，等《魔都堡垒》上映的时候市场更大了，陆函的粉丝也更多了，而且还是科幻片，先天上有优势。
  “可是，互联网时代资讯发达，恐怕第二天口碑就兜不住了。”李谦提出了一个问题。
  “控评！”
  陈伍信心十足地说出两个字，“现在观众已经习惯网上购票，未来电影、猫眼、微影、逃票票四大平台的的评分和评论，对观众的影响很大，只要咱们四大平台能够联手，就足够控制住一部烂片的评论，最少能控住一个星期，也就足够了。”
  我擦！
  李谦心里暗骂一句，这真是不要脸了，等于是自己又当运动员又当裁判。
  现在网票已经占了所有电影票的80%，只有20%的电影院是在线下买的。
  而这80%里，90%的市场都被四大平台给垄断了，连百渡扶持的百渡糯米都被联手干掉了，院线的市场老大格拉瓦都被李谦给收购了。
  等于四大平台就控制住了超过70%的电影票务市场，这些买票的人或许不会去豆瓣上看评论，不会去各种贴吧、论坛。
  但是，他们绝对会在买票前，在四大平台的任意一家，顺手点开每一部电影的评分和评价。
  甚至有时候对比各个平台的票价，会全都看。
  如果一部电影四大平台都给了9分以上，删掉大部分差评，把好评全都置顶，那对票房的提升绝对是巨大的。
  不过，目前没有哪家这么做，平台的分数基本上和观众的满意度相匹配，而且同一部电影四家平台的分数基本上都差不多。
  也没有哪一家敢弄虚作假，只要有谁开了先河，那一定会被另外三家平台给淘汰。
  这就是市场没有被垄断的好处，要是只剩下一家平台，那就任由他们操作了，观众根本看不到真实的信息。
  陈伍的想法让李谦有些震惊，这是作为一个电影从业者，没有想到的。
  不过作为一个资本，李谦又对陈伍的想法不觉得奇怪了。
  “就算咱们四大平台能控评，那其他的网站、论坛、贴吧、短视频呢，还有观众的口口相传。”李谦不动声色又提出一个问题。
  “这些，钱就可以解决。”陈伍微微一笑，钞能力可破。
  ...确实，只要有人和钱，在网上指鹿为马不是什么难事，况且企鹅和啊狸，就已经控制着很多发声的渠道了，啊狸都还是微博的第二大股东。
  凡是跟互联网有关的，很多都绕不开他们。
  按陈伍这么说，企鹅和啊狸联手，四大平台联手，确实有可能够控住一部烂片一个星期的差评。
  如果不是那么烂，有个勉强及格的水平，那就更加简单了，骗钱就更好骗。
  李谦顿时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这要是真的达成的话，那对电影行业来说，就是一场巨大的灾难了。
  突然，李谦也想明白了一件事。
  为什么前几年自己老是想，脑海中那些电视剧，灯光、布景、道具、摄像、演员，越来越业余，水平简直没法看。
  当片方要用大量资金去花在控评上，加上电视剧现在各种刷点击，电影买票房、票补，花在制作上的钱只会越来越少。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钱，怎么拍好片子。
  这两年其实就有这个苗头了，只是还没那么明显罢了，李谦一时也没想起来。
  到了这种地步，以后影视行业就该开始劣币驱逐良币了。
  见李谦沉默不吭声，陈伍以为是在思考自己想法的可行性，于是接着道，“这样也能最大限度避免电影的亏损，就算《魔都堡垒》质量不佳，经过运作之后也不会亏多少，还可能盈利，也就不会打击对影视行业向往的资本，和影视行业从业者，真个行业未来几年里，也将会迎来空前的繁荣......”
  听着陈伍给自己画的大饼，什么电影行业未来将成为市值万亿的产业，整个文化娱乐产业能达到十万亿级别。
  好莱坞如今在华尔街的市值也不过是5000亿美元而已，这十万亿都比得上三个好莱坞了。
  不过真要被陈伍说着了，对李谦，对整个电影行业，对所有认真做电影的电影人，对能做好电影的人来说，祸事将近了。
  李谦也没有急着翻脸，继续问起了陈伍的想法，想多挖一点出来。
  “陈总的提议很有想法，可是却忘了一个大问题。”
  “李导请说。”
  陈伍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这表示李谦有兴趣了，在自己的计划里，李谦和他那一派的人，是很重要的一环。
  “就算那几个小鲜肉有几千万的粉丝，但是只要连续两三部烂片，上过两次当的观众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再跌倒了，到时候看到他们的名字就反感，再怎么营销恐怕都没用了。”
  “那就再换一批就是了，南棒那边多的是小鲜肉，什么归国四子，两三年等这批人不行了，再弄一个八大金刚出来。”陈伍满不在乎地说道。
  “毕竟是南棒人啊，就算是一线偶像团体，来了国内也比不上这四个吧。”李谦道。
  “李导想的很周到啊，确实不是自己人，连华国话都不会说，肯定是不行的。”
  陈伍点点头，又透露了一桩商业机密，“我也早就在准备了，企鹅视频已经在筹备一档选秀节目《偶像练习生》，专门制造偶像，除了男偶像之外，女性选秀节目也在筹备。
  到时候，这两档节目将创造出十多名偶像明星，你我几家合力，把他们中的几个人推成顶级偶像明星，等到陆函他们不火了，正好就可以接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