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鱼耸了耸肩，小脸露出了无奈的表情，走到楚封的面前。
  “来吧。”
  “等等，你们在开始之前，应该告诉我到底要干什么事情吧？”
  楚封满脑子黑线，这十四岁的小丫头片子，突然跑过来对自己说这么奇怪的台词，这是要干嘛啊？
  “你从仙侠世界回来，应该需要一些帮助，她可以帮你解决一些问题。”
  江雪话语略带朦胧地道。
  楚封心头一动，看见了江小鱼的双眸之中，出现了一道绿色的光幕，还有一层层万花筒般富有层次感的图案，在她的瞳孔之中流转，好似刻印了魔法章纹的翡翠宝石一般好看。
  这大概是一种瞳术？
  楚封做出猜测。
  “放心吧，在这个超瞳时代里，只要不是在诸天塔里面，任何瞳术都不会对你造成任何伤害。而且，我跟你一样攻略至诸天塔二层，还没有额外的瞳术天赋，伤害不到你的。”
  江小鱼用安慰的口吻说道。
  这语气，怎么跟护士一样？
  “放松精神，她会对你做一些有好处的事情。”
  江雪忍不住笑道。
  “行吧，那我就试试。”楚封耸了耸肩。
  反正有超瞳时代的保护，他可不至于怕了一个小女孩。
  至于到底要干什么，试试就知道了。
  “看着我的眼睛。”
  江小鱼深吸一口气，眼睛里的宝石光芒，愈来愈盛。
  楚封感觉自己的心神被吸了进去。
  下一秒。
  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他的意识，似乎随着江小鱼的引导，来到了一处熟悉的地方。
  落日山崖！
  眼前，一道人影正在金色的黄昏下，喝着酒，时不时摆弄着身边的棋子。
  他转过身来，看了楚封一眼，略带醉态的眼神之中，带着慈爱的笑意。
  “原来，对你影响很深的，是这个因素。”
  旁边，传来了江小鱼的声音。
  楚封回头一看，发现了那小姑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晃悠着洁白细嫩的双腿，撑着右脸，饶有趣味地坐在那看戏。
  “我倒是没想到，你在副本当中的牵挂，竟然会是这个。”
  “你以为我是怎样的？”
  楚封忍不住问道。
  “唔......在我的映像之中，你应该是个很冷血果断、手段很狠，遇到谁都毫不留情的那种人吧？”
  江小鱼随手一挥，眼前立刻出现了一个浑身冷酷无比，杀意绽放的人影，他的相貌长得跟楚封一样，但散发出的气质却完全不一样。
  看着面前凭空出现自己的“复制体”......
  楚封大概弄明白了周围发生的一切。
  “你的能力，是看见别人的内心世界，还具备着跟别人产生共鸣，以及进入心灵世界的能力？”
  “差不多。”江小鱼点头，“我自己嘛，将我的能力称为心灵之眼。”
  说着，她跳了下来，指着远处。
  “看那边吧！”
  楚封转过身去。
  只见远处天际的那端，一道剑光化作流星飞遁而来。
  剑光之上，站着一个脸庞俊逸、剑眉星目、白衣翩翩的俊美少年。
  他飞回至酒道人的身边，双手捏动手势，飞剑自动在空中环绕了几圈，随后才收回至他的剑鞘之中。
  “花里胡哨的。”
  对此，酒道人只有一句不屑一顾的评价。
  “嘿嘿，老头子，我刚在山下除掉了一个金丹境的妖怪，回来喝酒了！”少年满脸笑容地在老人的身边坐下。
  “臭小子，长这么大，还是没点进步，整天就想着喝酒！”
  酒道人笑骂了一句，随即将一个酒葫芦丢到了少年的怀里。
  “喝吧，反正你也是我这个老酒鬼养出的小酒鬼而已，都是我教坏的，不给你喝也不行了。”
  少年嘿嘿一笑，被酒道人骂了几句，反而还嬉皮笑脸，打开瓶盖后，痛快地畅饮了起来。
  喝完酒，下完棋，他们站起身，一边聊着，一边朝着远处走去。
  金色的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这一老一少走着走着，身影渐渐消失在灿烂的金光之中。
  当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金光之中，江小鱼略带感慨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诸天塔的世界当中，有很多结局。”
  “我们作为超瞳者去执行任务，或许只是通往一个结局而已。”
  “你看见的，或许才是真正的结局吧。”
  “是啊，这才是真正的结局。”楚封笑了笑，转过身去，对江小鱼说道：“谢谢。”
  “不，你自己其实就已经完成了转化，所以我应该谢谢你让我看到这一幕吧。”江小鱼走至山崖，露出了享受的神情，“这风景真美。”
  话音刚落。
  “轰隆隆！”
  眼前的画面分崩离析。
  楚封心神一晃，回到了现实之中。
  “这么快就搞定了？”看着两人的意识，这么快就恢复正常，江雪素来淡然的神情，都多出了几分惊讶。
  “诺，他自己就已经完成转化了，所以我也不需要帮什么忙。”
  江小鱼其实也感到有些意外。
  当初自己这个姐姐，在诸天塔二层的时候，选的也是仙侠世界。
  自己可是花费了一番心思，才将她身上的影响给平复了。
  没想到，“封神”即便不用自己的帮助，就转化了这一份副本经历的影响。
  这天赋可比江雪强多了！
  “所以，你说的帮助，就是心灵之眼的能力？”
  楚封这下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江雪这么有把握。
  任何超瞳者在通关历时很长的副本之后，都会多多少少受到扮演身份的影响。
  当层数高了之后，即便通过任务，回来的时候都可能迷失了自我。
  到时候，身体当中的那份灵魂，究竟是属于超瞳者自己，还是属于扮演的角色，这都不好说了。
  “没错，小鱼的能力，可以快速帮助我们找回现实中的自己，不至于在扮演的角色之中迷失。”
  “许多超瞳者在初次经历高层副本的时候，都会出现精神恍惚的现象。”
  “甚至有些超瞳者，找不到现实中的自己，依旧沉浸在扮演的角色当中，彻底迷失。”
  “如果是正常的角色还好。”
  “但是，有些任务当中，超瞳者很可能扮演一个十分邪恶的角色，选择的也是心性狠毒的邪魔阵容。”
  “如果扮演的时间过长，那回到现实中的时候，心性也已经扭曲了，变成了一个怪物，由此还可能诞生一些以人格扭曲者为主的公会。”
  楚封点了点头，江雪所说的，确实是实际发生的情况。
  那样看来，心灵之眼的能力，对于自己来说，确实是挺重要的。
  第二层都尚且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来平复心性。
  如果达到更高层，那出现迷失自我的风险，也并非不可能。
  绝大多数超瞳者在现实当中的经历，也不过十几二十年而已，但在高层的诸天塔，甚至有可能一次任务就渡过四五十年，那漫长的副本经历，超过了在现实当中的记忆，因而造成了人格上的迷失。
  江雪顺势抛出了自己的筹码。
  “如果你选择成为我们的合作伙伴，那么在每次副本之后，都能通过小鱼的心灵之眼，快速摆脱迷失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