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看出霍导有意帮忙，夏念星开心地说：“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爸爸就是一个人，他至少单身十几年了。”
  霍导的嘴角终于压不住了，要上扬到天上去。
  “您不觉得他单身太久了吗？”
  霍导点头，非常认同，“单身太久了，不好。”
  夏念星也点头，他的脑电波终于和霍导脸上，出现在同一个频道了。
  “我觉得该给我爸找个伴儿了，以后他们互相照应。”
  “你说的对！”霍导越看夏念星越满意，越看越喜欢，他的开心完全遮不住，“真的太懂事了。”
  夏念星冲霍导笑笑，“您也非常好。”
  这么认可他，这么乐意听他说这件事。
  霍导听了更是开心的不行，开心到兴奋，看着竟然有点激动。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相处气氛最和谐愉快的一次。
  “您拍了这么多年的电影，应该认识很多小阿姨吧，不在乎年纪的小姐姐也行，您看看有适合的给我爸爸介绍一个吧。”
  霍导：“？？？”
  霍导：“！！！”
  霍导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不可置信地说：“你竟然让我给夏落介绍个老婆？！”
  夏念星茫然：“是啊。”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刚才不是聊得挺好吗？
  霍导的脸色由青变白，由白变红，异彩纷呈，精彩绝伦。
  最后变成一只暴怒喷火龙：“这么有闲心，是对明天的吻戏很有信心是吧！”
  夏念星：“？？？”
  夏念星被气走了。
  这个导演一如既往地奇怪！
  气呼呼的夏念星回酒店怒看一晚上的吻戏，连做梦都是在接吻。
  何空蒙和裘淳是电影中的一对cp，但他们主时间线里其实没多少接触，甚至没怎么见面，几乎全活在回忆里。
  女主的回忆里，裘淳的回忆里，以及何空蒙极少量的回忆里。
  在拍吻戏之前，霍导为了让他们破除戏里的陌生感，先拍了两场他们其他的对手戏。
  一场连续灭门大案，引起门派间的大混战。
  在血流成河，尸骨遍地的战场上，一个女孩拉着一个男孩的手踏着尸血向外奔跑。
  两人逃到魔教地界，无父无母，家人尽亡，孤苦无依的两个孩子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他们从小相依，一起长大。
  在修炼上，两人都是不世奇才，尤其是男孩，少年年十六，已经没多少人能随意碰到他身后少女的衣角。
  少女喜欢干净，身上沾不得灰尘，更不喜人触碰。
  夏念星和盛清晏拍的第一场戏，就是魔尊回忆中他们这个年纪的一幕。
  少年时期的魔尊没有那一身慵懒奢靡，也没有时不时冒出来的凶残。
  盛清晏换上一身简单的灰色衣袍，妆容极淡，少年意气，眉眼风流。
  夏念星依然是白色裙子，比门派服清爽简约，清新干净，不可方物的美已初现。
  要拍的这一幕对夏念星来说太简单了，这戏里的少女简直是他本人。
  少女仰头，笑得安静又纯粹，“淳哥哥是我心中最厉害的人，比那些仙门弟子厉害千倍百倍。”
  那种遮不住的欢喜，那种由内而外的骄傲，全凝在她的笑里眼里，完美得霍导都挑不出任何瑕疵。
  一次就过。
  拍完之后夏念星还是那样看着盛清晏，这就是他心里最厉害的人。
  盛清晏低头看了几秒，给他带上墨镜，遮住他的眼神，沉声道：“光强，注意眼睛。”
  霍导又回放了一遍，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冷哼了一声，“既然这么顺利，把这时期其他戏份都拍了吧。”
  夏念星无所谓，还不太想跟霍导说话。
  这时期的戏没几场。
  一场少年在外杀人后，在门外河水里把手清洗得干干净净才回家。
  一场少女睡着后，少年守她的床边，静静看着她。
  一场少女深夜里给少年缝衣服。
  以及，整个电影中，最关键戏份之一，他们的分离。
  这场戏很关键，也很难，不管是对盛清晏还是夏念星来说，都很难，尤其是夏念星，他拍了好几次才过，拍完沉浸在情绪中久久没出来。
  霍导觉得奇怪，别扭地问：“你不应该沉浸其中的啊？”
  夏念星：“我确实没有，但我带入盛清晏的角色，稍微一想，就难受得不得了。”
  霍导：“……”
  霍导：“是是是就他最惨！难道何空蒙不伟大吗？”
  夏念星他不说话。
  霍导咬牙切齿，“准备拍吻戏吧！”
  这场吻戏是一场大戏，男一男二，女一女二都在。
  现实中也是一场戏。
  在上午拍戏的时候，网上自称是剧组中人透露，今天要拍盛清晏和夏念星的吻戏。
  这个消息如平地惊雷，炸得个粉丝稀巴烂。
  虽然早就知道这种事终会来临，可没想到这么快，还有知名主播蹭热度说得到许可，要去剧组直播给粉丝看看，虾仁猪心。
  盛清晏自带超级流量，凭颜值美出圈的夏念星最近热度正高，路人盘强大，两人吻戏还没开始就上热搜了，拍完还不知道会炸成什么样。
  王洋和孙鸣暗自高兴，他们正好在关注度最高的时候，曝光夏念星性别欺诈。
  只是他们没想到，是这样一个走向。
  正式吻戏之前，有一幕夏念星站在山巅之上的戏，这是整个电影中何空蒙最美的时刻之一，和出场有的一比。
  这一场戏很关键，夏念星在被化妆师和服装组围着捯饬时，霍导就在旁边给他讲戏，讲心境，讲表情，讲机位和画面预设。
  夏念星一一记在心里，他的镜头感不错，不用担心，只是要提前酝酿情绪。
  这是何空蒙的结局，和出场一样，是他最重要的戏份。
  “主播来了，说好了他不会乱拍，等会他直播间出现的是我的监视器里看到的画面。”
  夏念星点点头。
  他拍戏不管多少人看都不受影响，如果非要说对他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就是观众里可能有一大部分是盛世。
  他已经在小群里看到满屏的“夏念星不配”。
  他自己也真情实感地跟着发了好几个“夏念星不配”。
  他还担心后续性别曝光后，粉丝哗哗掉不说，有些男性粉丝可能会脱粉回踩，粉转黑骂他个昏天暗地。
  到时候，他可能连卫生巾的代言都接不到了。
  想想还怪可怜的。
  正如他所料，这位主播的直播间里来的最早一批全都是盛清晏的粉丝，以及和盛世相比少的可怜的夏念星的粉丝，可随着热搜持续，观众逐渐多元化。
  一个娱乐圈颜霸，一个凭空出世的神颜，两人拍吻戏，谁不想来看看呢。
  主播：“吻戏暂时还没开始，我们先看看夏念星的上一场戏。”
  主播在影视区和游戏区都很有名气，是个很年轻的男生，对美女毫无抵抗力，传言他从游戏区跨到影视区就是为了欣赏美人。
  【好好好！传说中“涉水而来，颠倒众生”的何空蒙我早就想见识一下了！】
  【卧槽！我一下看到了三个航拍无人机，不愧是土豪剧组！】
  【谁要看她啊，我们是来看吻戏的！请问吻戏不是借位吧？】
  不管想不想看，霍导显示屏里的画面都出现在直播间里，并起到了令直播间一秒变安静的效果。
  何空蒙出现杂蜀山派最高之处，她走在美的光影里，霞裾缓步，轻衣胜雪。
  她在山巅站定。
  眼眸纯净，鼻梁高挺，正面清美，侧颜锋利。
  这是蜀山派的首座，她曾击败一众仙门弟子，手刃无数凶残魔人，一身刀光剑影里的凛冽里绽放出的仙气。
  她侧头抬眸的那一瞬，由内而外的寂，不可方物的美。
  而就在这瞬间，画面随着她的眼神拉远再拉远，看清她的脸只有那短短的一瞬间。
  惊鸿照影来的一眼万年，只余下山巅那一抹白。
  “卡！”
  “准备下一场！”
  主播还在恍惚中，没回过神，下一场已经开始了。
  还是这一场景，无需准备什么，只是多了三个人，站在另一边目睹一切的男女主，以及男二。
  看似场景没变，其实已经十天之后。
  上一幕镜头由近及远，这一幕由远及近。
  裘淳轻手轻脚走到何空蒙身边，轻轻抱住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的她。
  除了很小的时候，年少时期裘淳从来没抱过何空蒙。
  他知道何空蒙喜欢干净，而他的手上沾满血，何空蒙是他心中的唯一净土，他不舍得碰她。
  他是第一次这样抱她。
  在她死后。
  不管萧雨茗怎么保护她，怎么防范，何空蒙还是死了。
  死在她以往最常出现的蜀山最高处。
  她常常出现在这里，不是因为她真的想做别人口中蜀山之巅一捧清雪，而是因为这里能揽尽蜀山一切，如果有人来蜀山，不管从哪个方向这里都能看到。
  何空蒙的死导致裘淳崩溃。
  电影中这时会穿插他们年少分离的情景。
  蜀山掌门遇到了他们。
  一个是家族被屠戮的少年，一个是家族无端受牵连而倾覆的少女，他们在魔道长成正道的隐患。
  少年天生魔骨，可他终究是少年，掌门因那一点正道道义没有杀他，而是踩着他的脊骨逼他吞下药，并把他最重要的人带回蜀山。
  掌门大弟子在裘淳的凌虐下说出掌门所有的事情，包括整个蜀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事。
  少女刚被带回蜀山没多久，就被醉酒的掌门玷污了。
  掌门同样给她喂了药，让她忘记所有事后，自此闭关不出。
  逼疯魔尊的无过于此。
  因为他知道，少女出身于炼丹师家，从小吃各种丹药，对世界上任何药物免疫。
  她记得一切，知道一切。
  最爱干净的少女，背负着这一切长成了蜀山的白月光。
  她时常出现在蜀山最高处，望着山下。
  她知道如果不好好活下去，有个少年会冲上来为她丧命。
  直到那个少年成为无人可伤的大魔头。
  她死在蜀山之巅，不是任何人所伤，是她贪念很久的解脱。
  或许在她心里，宁愿让裘淳知道她死于修炼，也不愿让他知道他拼了命护在身后，沾不得半点灰尘的少女，曾经历了什么。
  她白月光一样清冷地活在别人心上这近百年，是她对他一生最温柔的守候。
  逼疯魔尊的不过于此。
  他几十年不见她，不敢有所作为，何尝不是对她的护佑。
  这一世男女主看着两人的背影，静默无语。
  世人看不出任何牵连的两人，在望不见的距离，互相承受，互相牺牲，清冷或奢靡的外表下，都给出了最温柔的守候。
  裘淳手指颤抖地拂开何空蒙脸上的细雪，此生第一次亲吻了她。
  夏念星紧张得浑身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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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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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道吧哥哥们！乘风破浪，披荆斩棘，创造属于你们的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