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5.【013】璎珞vs斐然(完)
作者:
紫琼儿 更新:2021-07-09 15:01 字数:14301
璎珞额角露黑线。
敢情这孩子不是喜欢她抱,而是奔着她身上的药香味来着。
早听说贝贝嗜吃,比她娘还嗜吃,现在看来,的确如此鲎。
都把她身上的药香味当成好吃的了,这长大了还得了褴?
不过,因为她爱吃,小身子比她哥哥长得较为圆润,小脸红扑扑的,好可爱。
“当归,去宝食楼买些好吃的回来。”她吩咐当归,并拉开一直往她怀里钻的贝贝。
贝贝似是刚发现了好玩的东西,一直用小脑袋往她怀里蹭,咯咯地笑个不停。
璎珞也被她钻得直发笑。
斐然看到她这般轻松自然的笑容,也不由得微扯唇角。
这才是她真正笑起来的样子,很随意的大笑。
“啊!贝贝……”
贝贝好似玩上瘾了,一直用头当斗牛似地撞她,本来就蹲着的她,退了又退,最后脚跟不稳了。
在快要跌坐在地之前,一只手拎开了贝贝,又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后腰,帮她稳住身子。
一张脸放大在眼前,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默默无言。
直到被斐然搂在一边的贝贝挣扎,他们才回神。
璎珞赶紧起身,拍了拍裙子。
贝贝一得到自由,立即跑去跟哥哥玩了。
璎珞看到他的目光追随,好似担心贝贝跑太快会跌倒似的。
她忍不住问,“你一定也想要一个孩子吧?”
斐然回头,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她,半响,才有些遗憾地回答她,“如果可以的话,我想。”
璎珞只觉得心仿佛被掐住,难受得紧。
她为何要问呢,问了不是自找难受吗?
轻轻一笑,“是该努力替文家开枝散叶。”
他定睛看她,忽然问,“倘若这辈子都没有孩子,你是否会嫁给我?”
璎珞整个人震住。
他知道了什么?
为何会突然这么问?
好半天,她才想起要回答他,冷冷一笑,“有孩子承欢膝下才算是完整的一生,你说我会是不会?”
斐然无言,眸色黯然。
她不会。
“你为何会这般问?”璎珞试探地问。
“随意问问。”斐然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璎珞莫名觉得他心里有事,很想,很想追上去,理智让她的脚步停了下来。
她攥拳,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似乎,她永远只能在身后偷偷目送他的背影。
……
历经一夜,历经无数的震撼的转折,京城一战落幕。
璎珞站在城墙上看到他安然无虞,终于再也支撑不住,放心地闭上眼,彻底昏了过去。
斐然看到一直站在城门上的身影突然倒下,提气飞身而起,踏上城门,从燕王怀中接过她,将她打横抱起,不发一语,坚定地抱她回去。
一步一步走下城楼,背后的血腥冲天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
短暂的昏阙,璎珞虚弱地睁开眼,看着他坚毅的眼神,冷峻的容颜,缓缓阖上眼,一滴泪滑落。
终于,困了他二十年的心结彻底解开,终于,文家彻底得到昭雪。
一切都圆满了,真好。
斐然驭马抱她回家,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到床上,轻柔地为她擦去额上的汗,搬来凳子,坐在床边,第一次,坚定地握着她的手,一心等她醒来。
璎珞一直都醒着,她以为他会走,没想到——
不得已,缓缓睁开双眼,微微挣扎着从他手里缩回手。
斐然见她醒来,冷酷的脸面露欣喜,“你醒了?可有哪儿不适?”
璎珞摇摇头,“我没事,你去忙吧。”
“我……”
“这场战才结束,还有很多事要处理,你不该待在这里。”璎珞打断他。
斐然犹豫了下,重新握紧她的手,“那你等我回来。”
璎珞看了他好一会儿,笑着点头。
斐然放心了,“等我回来,我们就成亲。”
这一次,璎珞再也无法说‘好’,只是笑着。
他放开她的手,倾身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这才转身回到战场上。
璎珞看着他离开,泪水滑落。
“对不起。”
……
一切终于彻底尘埃落定,璎珞给怀瑾留下了她前些日子在活人谷炼制的药后,也给斐然留下一封信,便再一次带着当归,悄声无息的离开。
出战之前,他说,若我有命回来,我娶你过门,不管你嫁不嫁!
他还说,你最好祈祷我死掉,否则,这辈子你只能是我文斐然的妻子!
她知道他说的是认真的,无论她答不答应,都必须嫁。
因为,她听出来了,倘若娶不到她,他宁可死在战场上。
所以,亲眼看他安然无恙,她就可以安心地走了。
文家当年灭门的真相也彻底揭开,相信皇上不会亏待文家,不会亏待他。
金榜题名,洞房花烛,他理应得到更好的。
“小姐,我们要去哪儿?”当归弱弱地问,走在前面的小姐失魂落魄的样子。
为何,就一定得离开呢?
“去哪都好。”璎珞幽幽地说。
她也不知道去哪,总之,在他能找到的地方就不能待。
新帝归来,还打了场漂亮的胜仗,还京城一片安宁,百姓都跑去城门口迎接欢呼了。
此时的街上,是空荡的。
主仆俩走过一间铺子的时候,听见里边传来悲痛欲绝的哭声,还有小孩子哭着不停喊‘爹’喊‘娘’的声音。
璎珞忍不住停下脚步,往铺子瞧了眼。
这铺子,她认得,是被休后的紫隽王妃开的。
那么,里面的哭声——
她看着前路,轻叹了句,转身入内。
里面,薛紫夜正在将孩子托付给自己最忠心的丫鬟。
哭得肝肠寸断的她完全没注意到有人进来,倒是子俊看到了她,眨巴着眼泪,哭得一抽一抽地看她。
“檀香,我对不住你,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子俊长大成人。”
檀香含泪点头,也没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薛紫夜放心了,她深情地看着心爱的男人,拔出匕首。
璎珞皱了皱眉,上前,上前蹲下,直接检查他是否还有得救。
看到突然多出一只细嫩的手,薛紫夜这才发现璎珞,忘了自己要寻死,忙抹去满脸泪珠,抓住她的手,哀求,“璎珞姑娘,我知道你是神医,你救救他好不好?求求你救救他……”
璎珞扫了眼她的孩子,“哪怕他过去曾那么残忍的对你?那么无情地把你休了?”
“不是的,他虽然对我没有情,但也不至于无情,他休我,只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前路将要面临什么,所以不想连累我。”在知道他要争权夺势后,她就知道可能是这样了。
无情还似有情。
璎珞不由得感同身受,直接拿出银针施救。
薛紫夜见此,不由得欣喜万分。
“璎珞姑娘,你对他施针,他还没死对不对?”
“托你的福,你抱过子俊,子俊原本身上的药也落在你身上,他抱过子俊也抱过你,咽气的前一刻刚好药效发作,保留了他一口气。”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她就能跟阎王抢人,祈天澈就是最好的证明。
闻言,薛紫夜大喜,忙后退对她磕头,“谢谢你,谢谢!”
璎珞瞟她一眼,“他真该睁开眼看看
你这个样子,这样的女人不爱,偏要去抢自己爱不了的女人,要不要我顺便把他的眼弄瞎了。”
“不!不要!”薛紫夜忙摇头,“爱情这事不能强求的,我已不在乎他爱不爱我,只求他能够好好的就好了。”
“我本来不想救的,甚至想再补上一刀,因为怀瑾他们经历那么多痛苦大多都是因为他……但是,反正我是不可能幸福了,倒不如成全别人。”
璎珞不再说话,专心救人。
也不知用了多久的时辰,人救回来了,伤也包扎好了。
外面全是斐然派来找她的人,她没得选择地留了下来,然后,在祈隽醒来后,跟祈隽他们一同离开,出了城后,分道扬镳。
这一走,便再无踪迹。
……
太医院判文清被追封为一等御医,钦赐厚葬,授以文家免死金牌一枚,文家被记入史册,流芳百世。
斐然回归刑部尚书的职位,斐然却无心任职,只顾寻找那个趁他不在,逃离他的女人。
祈天澈很大方地放他假,直到他找到他要找的人为止。
转眼,过了冬,春来至。
皇后的酒吧开张了,柳云修也成功娶得娇妻,肖默也喜当爹,只有斐然依然是孑身一人,依旧不死心地寻找佳人芳踪。
直到这一日——
又是一日无望,他坐在花阙楼里喝着闷酒,一个人匆匆进来,直接找到了他。
“大人,您要找的人有消息了!”
啪啦!
他手上的酒杯应声落地,猛地起身拎住那人的衣襟,“在哪?”
“在晏城,今日和晏城最大盐商的儿子拜堂。”
话落,那人已经被大力丢开,再定睛一瞧,眼前早已没了斐然的身影。
拜堂!
她拒绝嫁他,在他好不容易寻得她之际,她却在别人的花轿上!
好!
好极了!
璎珞,你成功把我惹急了!
……
斐然一路疯了地赶,终于赶在喜堂上那对新人夫妻对拜之前及时阻止。
他从马背上飞身而起,颀长的身影飞跃高门,看到喜堂上那刺目的红,他手中利剑狠狠一划,凌厉的剑气将新人手中的喜彩劈成两半。
顿时,整个喜宴乱作一团。
他如旋风般落在堂上,以迅雷不及而的速度走到新娘子身边,手上的剑直直挑开了新娘子的红盖头。
盖头翻飞上空,露出新娘子的真面容。
“啊!新娘子好美!”
众人惊艳不已,因为那是一种惊心动魄的美,美得妖艳,美得倾城,眸光流转间,春波荡漾。
斐然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苦苦寻了大半年的女人,看到她一身凤冠霞帔,为别的男人披上嫁衣,再看那个她要嫁的男人,他面容更冷。
举步逼近,一把将她头顶上的凤冠取下,狠狠砸在地上,一把捏起她的手,“想嫁人?可以!只能嫁给我文斐然!”
新娘子终于有了反应,直视他冷若刺骨的双眸,一脸茫然,“你是谁?”
斐然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他几乎是上天入地的找她,废寝忘食,好不容易找到了,她却问他是谁?
倘若当年她不招惹他,又怎会有而今的锥心之痛?
“璎珞!这样的把戏,你以为我会信!”他狠狠抓起她的手,将她拽到跟前,俯首,冷怒地道。
美得让天地都黯然失色的新娘子吃痛地皱眉,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然后挣扎,“公子,你真的认错人了,快放开我。”
“认错人?当我回到家中,看到的却是人去楼空,甚至只字片语都不留,然后,我疯了地找,一日找不到,就两日,两日找不到就两月,一直找,日日夜夜的找,你说,我会认错人?”斐然怒不可遏,更加用力抓紧她,步步紧逼,冷酷的面庞上全是刺骨的寒意。
新娘子亦是被逼的步步后退,身子撞在喜堂上的桌子上,撞了满身的瓜果供品。
所有人都被斐然那骇人的冷意吓得退到边上,看着他们。
“我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新娘子竭力地解释,希望他能相信。
“不是吗?要不要我当场扒了你的衣服验明正身?”他冷笑,放开她,手中利剑直直指着她。
“扒了我身子能证明什么?”新娘子冷声问。
“证明你就是璎珞,我文斐然此生不娶的妻子!”斐然紧盯着她,却发现那张有着倾城之媚的脸上没有半点波澜,他继而道,“你曾受过鞭伤,背上有鞭打留下的痕迹!”
她挨过鞭伤,即使只挨了二十余鞭子,即使她医术高超,她的背上也回不到最初的光滑无痕。
那一夜,他抱着她时就知道了,即使在黑暗中。
那一夜,他心疼,恨不得将她揉入骨子里怜惜。
那一夜,他以为,他们可以开始他们美好的将来。
原来,不是。
场上,众人哗然。
“原来新娘子早已非完璧之身。”
“就算非完璧之身又如何,你瞧她长得跟天仙似的,配严老爷傻儿子绰绰有余。”
四周响起窃窃私语,严家老爷怒了。
“就算非完璧之身,我们严家也不介意,诚如各位所说,犬儿痴傻,能娶到如此美若天仙的娇妻已是祖上有德,断不敢奢求更多。这位公子,既然新娘已说明不认得你,请你离开,否则休怪老夫不客气!”
斐然残冷一笑,“不客气?今日即便是浴血一战,我也要她带走!”
“好狂妄的口气!”严老爷嗤笑,“那就试试看!来人,将他赶出去!”
斐然转身,以护着新娘子的姿势而站,手上利剑寒光迸发,天地仿佛也被他的戾气吓到,风起、云涌。
一群护院从外面涌入,手持武器,个个杀气腾腾。
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武功不弱。
“上!”严老爷下令。
一场生与死的打斗一触即发,千钧一刻,一道娇媚的嗓音响起。
“且慢!”
是新娘子的声音。
局势再次有了变化,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新娘子身上。
“婉儿?”严老爷疑惑地看向新娘子。
斐然也有些惊喜地回头,她可是不舍得他拼命,所以愿意认他了?
然而——
新娘子却是勾唇一笑,走到他面前,“你不是要验证吗?我让你验证,只要证明我不是你找的那个她,就请你离开。”
斐然浑身一震,她这么有把握,莫非,真的不是她?
可是,这张脸,他吻过每一寸轮廓,怎可能不是?
这世上再像的人也不可能如出一辙,连神韵都相似。
他有些慌了,找了半年,日日夜夜受尽煎熬,这一刻见到她,不管她认不认他,他都已心安。
而今,她居然如此肯定地告诉他,她不是‘她’?
“就当众验吧。”新娘子又说出一句叫人震撼的话。
当众验?那可是在背上,一个女子要当众露背给人看吗?
“婉儿,不可。”严老爷否决。
“有何不可?他亲眼看到不认账,大家亲眼见证的话,他就没得抵赖了。”新娘子认真地道。
“可是,这……”严老爷为难,方才说她非完璧之身,他都能接受了,而今要当众宽衣让人看,这,实在有些不妥啊。
“老爷,方才这名男子说他要找的人背上有证明,倘若婉儿背上没有,那就是代表婉儿仍是完璧之身,如此也堵了悠悠之口。”严夫人道。
严老爷听了后,完全觉得有理,看向新娘子,道,“就按你说的做吧。”
新娘子点头,便有丫鬟上前为她解开繁重的嫁衣。
宾客们翘首以盼,多半是想看到这如此美的新娘子该是如何的肤如凝脂。
斐然冷瞪着眼前这个一脸陌生的女子,握剑的手紧了又紧,内心陷入挣扎。
很快,新娘子背对着众人,由婢女从肩上将嫁衣往下褪,她身前由丫鬟挡着,她也拉拢着衣裳尽量不让身前春光暴露。
衣裳从她肩上一点点拉下,细嫩的肌肤开始一寸一寸的暴露在众人眼前。
有人还踮起脚尖去看,就在衣裳褪到肩膀下的时候,一抹身影上前推开那些婢女,伸手将新娘子揽过,长剑怒指。
“她既是我的女人,又怎能在众人面前宽衣露背!”
“我不是!”新娘子坚决否认。
“是与不是,等我带你离开后便知道了!”斐然冷声道。
“哼!既然你非要来硬的,那老夫也不客气了,上!”严老爷挥手。
早已围在外边的护院一拥而上。
斐然抱着新娘子飞出喜堂,落在宽敞的院子里,一手将新娘子紧护在侧,另一手持剑应付敌人。
“我都说了我不是,你又何苦拼命。”新娘子怒道。
“我寻了她那么久,怎可能一句‘不是’就与她擦肩而过?”斐然将她一转,以剑气震开敌人。
他们虽然有武功,但与他比起来还差得远。
“用命博一个可能?这未免太不值得。”新娘子讥笑。
斐然看向她,冷酷的眸多了一抹温柔,“找不到她,生不如死,怎不值得?”
“你……”新娘子有些震惊地看着他,在他转身御敌之际,美眸流露出一抹复杂之色。
斐然也不恋战,他凝聚内力震开四周围上来的敌人,抱着她就要飞身离开。
然而,脚还没离地,一抹寒光带着强大内力从天外飞来。
他眼疾手快地搂着她转开,手上利剑挡开那把武器。
真正能与他交手的人出现了!
斐然拧眉,紧搂着女子看向门口。
果然,一群衣着各色不一的人冲进来,凶神恶煞。
再抬头一看,屋顶上也纷纷落了不少身影。
他看得出来,这些都是江湖中人!
这个姓严的一家居然请得动江湖中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然而,严老爷却是一脸茫然,这些人,不是他请来的啊?
也罢,有免费帮他的人不用白不用。
于是,一言不发地看事情发展。
“放开我吧,我真都不是你要找的人。”新娘子劝道。
斐然却是搂得她更紧,脸色坚定。
“你打不过他们的。”这人怎么就说不通。
“打不过又如何?这一次,我宁死也不会再放开你!”斐然看向她。
“我说了我不是!我不是!不是!”
“你是!”斐然笃定地说,“不管你承不承认,只要我认定你是就好。”
“你……”
新娘子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斐然的视线突然看向别处,幽幽地说,“想不到这院里也有毛虫。”
闻言,她脸色刷白,整个人贴到他怀里,惊恐地看着脚下四周,“在哪?在哪?”
斐然笑了,“早知道我该抓只虫子来,珞珞!”
早在搂上她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是她了。她说不认得他,但是她的身子认得。
若是陌生女子被他这样搂着第一反应便是惊骇挣扎,何况还是在她的大喜之日上,在那么多人面前。
而她却仿佛早已熟悉他的身子,没有任何排斥。
璎珞愕然抬头,望进他含笑的眼眸里,那一声‘珞珞’击溃了她所有伪装,再也装不下去。
“为何?你为何还要寻来?为何就是不愿放过我!”她哭着打他。
她知道他一直在找她,既然他不放弃,那她就嫁人好了。
刚好前些日子她因为‘后遗症’发作,不幸栽进海里,被严老爷所救,就顺其自然嫁给他的傻儿子。
可她没想到他还是追来了,而且如此不要命。
“因为,没有你,我活着也没意义。”
“怎没意义!文家还等着你延续香火,你忍心看文家断在你手上吗?”璎珞痛心地骂他。
“我相信他们会原谅我的,因为,有一个傻姑娘学医是为了文家。”
璎珞瞠目,“你说什么?”
“莲姨都告诉我了,你学医是为了好日后将文家的医术相传下去。”
那日,莲姨告诉了他一切,他才知道她缠着圣手神医学医的目的竟是为此。
他还有什么理由不承认爱她?
所以,之后任她怎么赶,任她怎么伤他的心,他都没法对她死心。
因为,她已铭心刻骨,此生,非她不可。
“不是她说的那样!”璎珞否认。
“你否认吧,反正我此生除了你谁也不要。”
“我不愿,你又能如何?还是,你想逼死我?”璎珞冷冷推开他。
斐然扫了眼那些冒出来的江湖人,轻笑,“死又何惧?”
璎珞看向那些人,还有屋顶上的,她知道这些人武功都很高。
若是单挑的话他可能打得赢,但若是全部上的话,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他方才那么说就是摆明了就算带不走她,死也要跟她死在一起。
他真傻,不是。
璎珞猛地扯下头上的凤冠,摔在地上,三千青丝迎风飞扬,再加上她脸上流露出的那种决然,散发出一种勾魂夺魄的美。
她深深地看了斐然一眼,像是在下某一种决定,然后,看向严家老爷,高声宣布,“严老爷,你为你儿子娶亲不就是为了能够传宗接代吗?”
严老爷和严夫人面上挂不住,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婉儿,既然是要嫁入我严家门的自然得为我严家延续香火。”严夫人说。
“我不叫婉儿,我叫璎珞。”璎珞说着,朝他们深深鞠躬,“感谢严老爷救了璎珞一命。”
“诶!不管是婉儿,还是璎珞,反正都是同一个人,无妨的。”严夫人摆手笑道,就怕到手的媳妇跑了。
她的儿子就算不傻也娶不到这么美的姑娘,何况已傻了,自然也不该计较太多。
“严老爷,严夫人,感谢二位的厚爱,但是,璎珞此生只怕再无缘做你们的儿媳妇了。”璎珞抱歉地道。
“为何?莫非你真是这人的妻子?”严老爷脸色阴沉,指向斐然。
璎珞回头幽幽看了眼斐然,而后,肯定地道,“我不是。”
斐然只觉得心又被狠狠一击。
都到这时候了,她还是不愿接受他是吗?
“那是为何?你嫌老夫儿子是痴儿?”严老爷怒然问。
“若嫌弃他,我又怎会答应下嫁?”璎珞笑了笑,道,“因为,我不能生!”
我不能生……我不能生……不能生……
斐然的脑袋仿佛被雷劈开,轰隆作响,满满的都是她这一句‘我不能生’。
原来,这就是她为何一直不愿接受他的原因!
因为不能生,所以不愿嫁给他,免他将来为无子嗣为难是吗?
她不想文家断后,不想他背负不忠不孝的罪名?
这傻姑娘,怎能这般傻!
璎珞看着斐然震惊得不能自己的模样,苦涩一笑。
他终于知道真相了,此刻,心中一定很乱吧?因为他最想娶的女人偏偏不能为他生下一儿半女。
最好,他能就此离去,不再纠缠。
“造孽喔,这么美的姑娘居然是个不能下蛋的。”
“严老爷这如意算盘可是打错了,千算万算都没算到为自
己儿子找的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
四周响起不堪的议论声,璎珞一点儿也不在乎,她只在乎自己这般做是否能让严老爷放斐然离开,她离不离开都无所谓。
“闭嘴!”斐然冷喝,冷剑指向那些诋毁她的人,“谁再多说半个字,我杀了他!”
众人吓得不敢再吭声。
璎珞看向他,“何必生气,这是事实。”
“即便是事实也容不得他们诋毁!”斐然看向她,语气缓和了些。
璎珞愕住,他这是在维护她?而不是因为心中太乱而迁怒?
斐然坚定地握起她的手,“是那次为我解毒,对吗?”
因为自那之后她就开始百般躲着他,避着他,找借口让他厌恶了。
他想来想去,也只有那个可能。
原谅他想得太迟,竟没有早点想到一切问题是出在那次解毒上。
还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她的一切说词!
“不是!”
璎珞否认得太快,斐然更加坚信这个想法,大掌心疼地捧起她的脸,“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你当我斐然是什么人?”
璎珞已挡不住他的柔情攻势,崩溃地喊,“到现在你还不懂吗?你不知道娶我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文家即将断子绝孙!文家只剩你一人了,你知不知道!”
斐然用力将她拥入怀里,紧紧抱住,“你终于说出来了,终于!”
璎珞放纵自己落泪,不停地捶他,骂他,“笨蛋!我们不能的,不能的……”
“我说行就行!就算要我背负千古骂名又如何?”她才是最笨的那一个,默默地为他文家做了那么多,居然还因为这样逃开。
璎珞利用最后一丝理智,狠狠推开他,哭着摇头,“我们不能,你忘了我吧。”
说完,决然地背过身去,不愿再看他。
“你不就是说你不能生吗!”斐然拉她转过来,“不巧,我也不能!”
“什么?”璎珞震惊瞠目。
他怎么可能……
“你骗我!”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为了娶她,所以跟她说这么可笑的谎?
“那日,你问我是否想要孩子,记得我是怎么回答你的吗?”
璎珞回想那天他说的话,呐呐地开口,“你说,如果可以的话,你想。”
“没错,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那是因为我已经没法。”斐然终于坦白出自己深藏的秘密。
他也曾想过因为这样要放她离开,去找另一个男子成婚生子的,可是他自私,做不到让她嫁给别人。
而今想来,他很庆幸自己没那么做,不然真的错过这傻瓜了。
“为什么?”璎珞吃惊地问。
莫非他身子自小出了意外不成?
可是,他们有过两次鱼水之欢,她知道他比任何男人都正常。
“你还没想到吗?我为何那么肯定你背上有我要的证据?”
闻言,璎珞浑身一震。方才,她本来就惊讶他为何会知道,后来以为是当归告诉他的,现在听他亲口这么问——
那日,情不自禁的那一次,黑暗中,她曾抚过他的背,她以为那上面是他在战场上留下的。
现在再想想,那纵横交错的痕迹根本就是被鞭打出来的!
那日,她从拜月教回到文家时,他后脚回到,当归问起的时候,却是说中途跑去找怀瑾他们了。
其实不是,他根本就是去了拜月教,而且还替她受了鞭刑!
她以为是莲姨手下留情,偷偷放水她才能活下来的,原来不是!
是他代她受刑!
“多少鞭?”她问,已经泣不成声。
“不多。”斐然为她抹去不断滑落的泪珠。
璎珞扬手想打他巴掌,却下不了手,最终扑进他怀
里,“谁让你多管闲事了!”
“我恨我当时去得太晚,还是让你受苦了。”斐然拥住她。
“你一定伤得很重。”他受的比她多好几倍。
“还好。”斐然淡淡带过。
璎珞推开他,急切地问,“除了代我受鞭刑你还答应了别的条件是不是?”
而那个条件就是他不能生的理由。
“嗯,当时拜月教教主答应让我代你受鞭刑的前提还有一个要求,但要求必须在我受完刑再告诉我,之后,我亲眼看你安然离开后,莲姨受命找到我将我,对我下了蛊,并将我丢出拜月教。”
绝嗣蛊!
不用明说,璎珞已经肯定是这个了!
怎么可以这么狠!早知道她不把蛊王还回去了,这样无论是什么蛊她都能替他解。
“可是,莲姨……”
莲姨明知道他对她有多重要,又怎会舍得下手?
“莲姨亲自把我送走的,还替我上了药,若是别人我早已没命了,所以,她能做的也都做了,你别怪她。”女人的眼泪好像怎么抹都抹不干净。
他真的还是第一次见她哭得这么厉害,偏偏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不停地为她擦泪。
“你笨吗!也不知道是什么要求就答应!如果是要你命呢!”让他绝子绝孙也等于是要他的命了。
“只要你能少受点苦,要我命又何妨?”斐然坚定地看着她。
璎珞再次泪如雨下,伤心地投入他的怀抱,“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没法再替你解蛊了。”
“我不悔。”斐然握住她的手放在心口。
璎珞再也无话可说,只想抱着他哭个够。
四周有人悄悄抹泪,而且被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还是那群凶神恶煞的江湖人。
“太感人了。”
“是啊,一对苦命鸳鸯。”
“那咱们还要不要动手?”有人问。
大家面面相觑了眼,有看向那对苦命鸳鸯,而后,一致点头。
当然!
不动手怎么能算是完成任务!
“喂!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继续拜堂!”高大壮的男人恶狠狠地打断那对有情人。
都到这份上了,也看得心软了的严老爷想说算了的,但看到对方凶神恶煞,不好惹的样子,便不敢作声了。
江湖人他们惹不起,尤其是这种很凶狠的,即便他是有名的盐商,但惹他们一个不悦,只怕会招来杀身之祸。
所以,他也无能为力了,他哪里知道这是打哪冒出来的。
也许是别人送来的大礼,毕竟他做盐商也跟一些帮派打交道。
大不了拜完堂后,再一封休书将人休了,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这个不再又半点隔阂的拥抱被迫分开,斐然继续为她拭泪,“这次,愿意跟我走了吗?”
“若我不走,你会走吗?”璎珞问。
“不会。”他不假思索,握紧她的手,十指紧扣。
璎珞看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彻底释然地笑了,“那就带我走,上穷碧落,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斐然抬起两人紧扣的手,坚定不移地许下誓言,“上穷碧落,今生今世,永不分离。”
这一画面煽情得又让人忍不住洒一把热泪了。
“喂!你们有完没完,害老子掉泪,很娘的!”掉泪的那个抗议了,就连声音都很娘。
“对!废话少说,押新娘子过去拜堂!”
所有人跟着起哄。
斐然将璎珞护在身后,长剑散发着骇人的戾气指向他们。
“他是朝廷命官,当今刑部尚书,你们敢动他试试!”璎珞抬出斐然的官职,希望能吓走他们。
严老爷不敢相信这个男子居然是朝廷大官。所谓民不与官斗,何况还是他这么个盐商。
再也顾不上得罪什么了,忙上前试图化解,“诸位,严某知道你们是好意,但请回去告诉你们老大,严某今日这桩婚事作罢了,改日严某亲自登门拜谢。”
朝廷大官,他同样也惹不起啊。
“我们老大?”有人愣了下,然后大笑,“喔,的确是够大的,普天之下,除了一个人,她就是最大的了。”
“根本不用除,她本来最大。”有人纠正。
严老爷越听越糊涂,仍赔着笑脸道,“是是是,麻烦诸位白跑一趟,要不,留下来吃喜宴吧,虽然婚事作罢,但筵席照开。”
“哼!我们老大说了,今日一定要新娘子同你儿子成亲!”扛大刀地道。
璎珞皱眉,这些人的老大都是什么人?居然连朝廷命官都不放眼里,哪怕是土匪草寇也对官府畏惧三分。
“他们不会有所顾忌的。”斐然道。
“你来的时候怎没让那个嚣张的女人跟来?”要是怀瑾在,这些人还不乖乖投降。
她来了,另一个自然也来了嘛。
吃了万年冰参还有各种奇药的男人,这些人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我来追我的妻子,为何要她来。”斐然冷肃地道。
璎珞知道这是关于男人面子问题,可是,眼下就凭他们真的很难杀出去,而且,她今日成亲也不好把毒药都带在身上。
“如果你怕的话……”
璎珞瞪他,主动收紧他松开了的手,“你知道以前我看你总是一个人前行的时候有多心疼,有多难过吗?”
斐然眼眶发热,冰冷的心早已在她落下的第一滴泪的时候彻底融化了。
原来,她一直在怪自己没法替他同甘共苦。
其实,她为他做的已经够多了,真的。
他握紧她的手,“这一次,我们生死与共。”
“不止这一次,以后都是。”璎珞怒瞪纠正。
斐然点头,他才知道为何祈天澈总爱惹某个女人气得咬牙切齿,原来被最爱的女人娇嗔怒瞪也是一种幸福。
“废话少说!打吧!”那些人已经不耐,说着就挥刀上前抢人。
斐然紧牵着璎珞的手,展开攻势。
一场混战,无关人等早已做鸟兽散,花盆,椅子,桌子,碟子,酒坛,都被砸得遍地都是。
斐然的手臂为了保护璎珞而被划伤,好在不深。
璎珞好后悔自己没带毒在身上,也后悔自己不懂拳脚。
倘若她像怀瑾那样懂拳脚,此时此刻就不用完全靠他保护了,反过来还能保护他。
可是,她忘了,这世上的怀瑾只有一个。
好不容易,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斐然拉着她狂奔逃离。
两人不停地跑,一直跑,身后追杀他们的人始终都没放弃,而且人手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啊!”璎珞不慎跌了一跤,两人握得再紧的手脱离了。
斐然急忙折回,二话不说抱起她就跑。
“非然,我们会死吗?”璎珞看着他坚定的表情,问道。
“我不知道,但是我不会放开你,死也不会。”斐然道。
璎珞内疚,“是我的错,是我让咱们穷途末路。”
“不妨当做那些都是上苍对我们的考验。”
璎珞笑了,是啊,考验。
想想怀瑾他们经历的苦难比他们多太多了,他们最终还不是幸福的在一起了。
老天不会对他们那么残忍的,也许,这是他们最后的考验,走过这一步,他们就能厮守到老了。
然而,穷途末路,真的是穷途末路。
好不容易把那些追杀的人抛得远些了,前面却是无路可走。
悬崖,往前走只剩悬崖,悬崖下面是翻涌的海水。
看来,老天真的是不偏爱他们呢。
“哈哈,无路可走了吧!”那些人追上
来。
斐然放下璎珞,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他知道,要杀出去已无可能,唯一的路就是身后这条。
他看向璎珞,“怕吗?”
璎珞看了眼身后的悬崖,说不怕是假的,但是有他,她不怕。
她笑着摇头,“不怕。”
斐然将手上的剑往旁边的石头扎去,将她转过来,面对面,“若此生就到此为止;来生,我会找到你,给你幸福。”
璎珞泪盈于睫,连连点头,“好!若此生到此为止,来生,我等你。”
“来生,我们要生好多孩子,弥补今生的遗憾。”
“好!来生,我要相夫教子,侍奉公婆。”
斐然慢慢俯首吻上她的唇,烙下相约来生的印记。
璎珞闭上眼,踮起脚尖与他的唇相接。
轻轻的吻,深深的爱。
他放开她,她张开眼,两人相视而笑,牵起手,一步步走向悬崖,然后,面向悬崖,最后看彼此一眼,笑着闭上眼,张开手,任身子往前倾。
风,在耳畔呼呼地刮过。
可是,他们的身子为何迟迟不下坠?
半响,两人不约而同地睁开眼,发现彼此都还在悬崖边上,两脚一半已腾空在悬崖中,身后好像有股强大阻力。
“啧!你们城里人真会玩,今生还长着呢,就急着约定来生了。”
清脆、慵懒的声音很熟悉的响起,这般嚣张除了某个女人还有谁!
斐然和璎珞愕然回头,发现拉住他们的人正是当今皇帝祈天澈!
难怪他没有察觉,他的轻功出神入化,在眨眼间赶到,并且拉住他们一点儿都不难。
劫后余生,璎珞顾不上先道谢,开心地扑过去抱住斐然,“我们活下来了。”
“没事了。”斐然紧抱着失而复得的女人,安慰的语气还是有些生硬。
他看向祈天澈,以眼神表示谢意。
虽然,被逼到要双双跳崖的地步,寻死不成又被人救回来了,感觉起来有些丢脸。
但,没什么比能活着更重要了。
祈天澈点头,转身就见在马车上的女人要跳下来,他吓得脸色微变,提气,以肉眼都捕捉不到的速度赶回到她身边,刚好张手接住了她。
“又胡来!知不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子!”他厉声斥责。
怀瑾吐吐舌,“你太紧张了,你看马车才这么高,我腿一迈就够得着地上啦。”
“那也不行!下次再这样,别想出门了。”祈天澈态度严肃。
璎珞看着他们,不由得惊讶,“她……”
“好像又怀上了。”斐然回答。
“真好。”璎珞羡慕的同时,眼里闪过一抹失落。
斐然将她的脸转过来,“别难过,也许是我们今生注定命里无子。”
璎珞点点头,“嗯,我会努力让自己释怀,只是……”
“我说了,文家的列祖列宗会原谅我们的,大不了我们可以收养一个继承文家。”
“真的可以吗?”璎珞眼前一亮,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有孩子喊她娘的画面了。
“只要你愿意就可以。”斐然道。
“那好,以后我们领养一个。”璎珞开心地笑了。
她看向那边还在训妻的画面,又看向四周还围着不走的那些追杀他们的人。
“看来,他们真是不掉棺材不落泪。”皇帝和皇后都在这了,他们还敢动手不成?
“怀瑾,你走慢点!小心石唔……”
某女急着要去跟闺蜜拥抱,大步地走,某男在身后喊,结果某女回头就以吻封缄。
“别以为这样就唔……”又是一吻。
男人看着她得意的样子,轻叹,宠溺地敲她的脑袋瓜,搂着她过去。
璎珞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这男人真是把那女人宠坏了,
彻底地没辙。
“嗨!风***璎,你说我该先给你一个拥抱好呢,还是先打你一顿?”
说着,拳头活动得咯咯响。
斐然很尽责地将自己的女人护在身后。
“哟呵!炫耀自己有妻子了啊,我也有!”怀瑾将自个的男人拉到身前。
祈天澈和斐然无奈地相视。
“坏瑾,你不觉得此刻应该先一致对外吗?”从斐然身后探出脑袋的璎珞指了指四周的敌人。
她真的很感谢他们及时赶到,让她还有机会与她继续做姐妹。
怀瑾懒懒扫了眼那些人,压根不放眼里的,很随意地摆摆手,“自己人,不用太介意他们。”
“你、说、什、么?”璎珞从斐然身后走到她面前,不敢置信地问。
怀瑾一溜烟躲到自家男人身后,很得瑟地提醒,“我现在可是怀有身孕哟,经不得吓的。”
璎珞真的很想很想自己此刻有一把毒药在手,把她弄死算了。
“那些人是你派的?”斐然冷声问。
“不这样你们何时才能敞开心扉接受彼此,你们不累,我们看戏的都累了好吗?”怀瑾很嫌弃的口吻。
“坏瑾,你知不知道我们差点……”
“跳崖嘛!就是这样才够刺激啊,不惊心动魄一点,你们才能更珍惜彼此啊,不用谢啦!”怀瑾很大方地摆手,然后回身,调皮地笑着揶揄他们,“不过,你们跳崖前的对白很感人,还有,在严家时的真情告白也感人肺腑,要不是我家孩子的爹怕我哭会影响胎教,我都要哭了。”
祈天澈暗笑,她根本就已经哭了好么。
“你当时就已经在场了?!”璎珞的声音拔尖地响起。
“哎呀!你们太投入没看到我们也是应该的。”怀瑾一脸‘我不怪你们’的样子。
璎珞气得身子发抖。
很好!从那帮人凶神恶煞闯进来开始,都是这女人安排的,就连见他们追杀到悬崖边上也是。
感觉到斐然身上冷冷的杀人气息,又感觉到璎珞身上腾腾的怒气,怀瑾眼珠子转了转,摸摸肚子,本来想装肚子疼的,但想到会吓坏某男,便抱着某男人的手臂,昂头,“祈天澈,你家娃儿肚子饿了。”
祈天澈宠溺地笑了笑,搂着她,看向斐然他们,“她也是一番好意,看到你们一直这样痛苦,她比你们还急,尤其还知道问题的根结在哪却又什么忙都帮不上。”
怀瑾被他这么一番解读,眼眶里有了雾气,把头埋在他手臂上,“祈天澈,你想你的儿子生出来是个爱哭鬼吗?”
祈天澈低头看她拿自己的袖子蹭掉眼里的水雾,笑了笑,弯腰抱起她,回马车,纠正,“是女儿。”
“儿子!我才不要又生出一个女儿来跟我争宠呢。”
“不知羞。”
“哼!彼此彼此。”怀瑾轻哼了声,往外昂头,对后面的那对夫妻调皮地眨了眨眼。
璎珞彻底气消,噗嗤笑了,将头靠在男人肩上,道,“皇上说得没错,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们好,在严家的时候她逼我们说开一切,逼我们到这里,是想告诉我们,人生短暂,要好好把握。”
斐然也早就不气了,不,应该说从未真正的气过。
因为他们都知道,她嚣张的背后充满着无数善意。
看着那对尊贵的夫妇已进入马车,留下一匹马给他们,再看着原本那些凶神恶煞的人笑得像弥勒佛一样的簇拥相送,他们感激地笑了。
斐然对她伸手,“我们也回家吧。”
“嗯,我们回家。”璎珞笑着把手给他。
今生,他们都不会再放开彼此的手,直到死亡也不能把他们分开。
---题外话---明天开始最后番外啦,怀瑾一家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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