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丽：“我怎么觉得你在占我们便宜？！”
  杜克哈哈大笑：“我可不敢！和乔纳森抢侄女，他还不杀了我。找你是有正事，丫头， ufc官方那边希望你在上台后能对莉莉·罗斯特撂几句狠话。”
  朱丽：“……”
  她还没做出回应，米格尔先行开口：“这就有些不地道了， 莱昂。‘超人’和科林不太理解朱丽，我却是理解的。打比赛就打比赛，有什么必要搞这一套？”
  “西班牙人”每个字都说进了朱丽的心坎里。
  所谓的称重仪式，无非是比赛前夕每个选手上称走一遭，确认到达了量级标准的体重，然后两名将要比赛的选手面对面摆出架势合张影——像莉莉·罗斯特这样级别的选手，搞不好还会被主持人拦下采访几句话。
  总的来说，作秀大于流程，且观众们对此心知肚明。
  然而心知肚明又如何？对抗性竞技体育要的就是这种剑拔弩张非你即我的压迫性气氛，不然大家又为什么要来看格斗比赛呢。
  所以放狠话，制造点要是没有工作人员阻拦，两个人现场就要打起来的架势，是有利于收视和新闻度的。没有哪个选手会将其当真。
  当然了，或许“雷霆”科林·博罗除外。
  但朱丽和米格尔想的一样，她要是科林或者奥萨克那样本身就狂到天上去的性格也就罢了，她又不是，何必如此多此一举呢。
  “还是说点什么吧。”
  杜克却更多的是考量舆论一方面：“委婉点也行。上次记者采访你，你的回应反响就很不错。到时候主持人会问你几个问题，想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
  朱丽想了想，觉得杜克应该指的是，她向莉莉·罗斯特发出挑战的推特是否由她本人发出的那回。
  “好吧。”
  这种程度上的话，朱丽倒是觉得还行。
  不怪她犹豫，在此之前，她还从未在称重仪式上接受过采访呢。
  “好丫头，不会让你吃亏的，”杜克拍了拍朱丽的肩膀，“走吧！今夜什么都别想，前面的舞台属于你们。”
  不管是不是沾了莉莉·罗斯特的光，作为挑战者，朱丽自然是拥有最后登场的权力。
  前面的选手一一上场，快到朱丽时工作人员将她带到了台边飞快地和她对流程。穿着ufc官方t恤的青年言语清晰且流畅，说完之后还问：“没什么问题吧？”
  朱丽点了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
  工作人员一笑：“祝你比赛得胜。”
  朱丽一怔，转过头，迎上的是一双发自真心的眼睛。
  ——原来是真的有人支持自己啊。
  这样的念头莫名冒上来，朱丽一时间感慨万千。
  纵然网上关于这场比赛的讨论无比热烈，如今的朱丽·扬走在街上也时常会被认出来，但这还是第一次有陌生人面对面，由衷地对她的胜利表示期待。
  “我知道了，”朱丽也笑了起来，“不会让你失望的。”
  这种感觉……意外的不赖。
  “——下面有请我们的挑战者，朱丽·扬！”
  主持人在台上念出了朱丽的名字。工作人员当即点头：“一、二、三——走！”
  下一刻聚光灯、摄像头，以及无数看客的目光全部转向了台下的朱丽·扬。此起彼伏的闪光灯和快门声一浪接过一浪，不少媒体恨不得将录像设备直接怼在朱丽脸上。
  而朱丽只是活动了一下肩膀，大步迈开步子。
  过去的朱丽从未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万众瞩目、受人期待，在欢呼与尖叫中上台。她停在了挂着标牌的体重秤前，转过身，迎上所有人的视线。
  退役之前她总是在电视机上看到其他选手享受这一刻。
  离婚之前她站在后台目睹这安吉尔·萨特拥抱属于他的荣誉。
  如今终于、终于轮到朱丽站在所有人的目光之前了。
  在场的媒体每一个都数得上名号，台上的举牌女郎和裁判同样。甚至连ufc的ceo都在场，如此大的阵仗之下，朱丽也只是脱下外套、走上体重秤，待主持人宣布了结果后走到了莉莉·罗斯特面前。
  站在一旁等待的冠军没什么表情，对上朱丽的视线后二者抬拳。
  要让朱丽自己去想，两年前的她决计不会想到自己会走到这一步。
  她的视线距离莉莉·罗斯特不过十公分，屡次在八角笼里击败对手的常胜冠军眼神平静且威严，她的个子同样不高，但朱丽却莫名地觉得她的身躯高大的犹如巍峨山峰。
  视线相交，正式宣布了她们即将成为对手。
  拍照结束后主持人先是问了莉莉几个问题，而后将话筒递给了拎起外套的朱丽。
  “朱丽，有人说你不过是莉莉·罗斯特不败传奇的垫脚石之一，对此你有什么想法？”
  “想法？”
  许许多多的镜头对准了她。
  朱丽·扬拍了拍肩头，不假思索开口：“我承受的攻讦诋毁还少吗，那些流言事到如今又是什么结果？还有什么，你们尽管来！”
  ——这是自从和安吉尔离婚后，朱丽第一次正面回应网络上媒体上对她的攻击和评论。
  就此也掀起了不小的讨论。
  [天啊，朱丽真的太帅了。有几个人能在离婚落魄的时候顶着压力站起来，在媒体上风风光光的说这句话？]
  [作为安吉尔的粉丝，我真得说一句。“打不败的人”送给她再合适不过了。]
  [朱丽脱下外套来的画面我截图保存了！这个腰，这个手臂线条太好看了呜呜呜，今日的减肥动力＋100]
  [醒一醒，朱丽·扬身高165却还在打草量级，你知道这个什么概念吗。她的身上可是一丝丝赘肉都没有，不是专业人士达不到这个程度的。]
  [我发自内心觉得朱丽能终结莉莉·罗斯特的不败神话，骨折恢复之后这姑娘简直就像是换了个人，她已经走出了自我，未来绝对属于她。]
  [嗨呀，我好期待这次比赛啊！现在买票还来得及吗？！]
  坐在病床上的安吉尔·萨特看到视频之下的评论，默不作声地将网页划回到视频页面上。
  他能看到主持人将话筒递给朱丽，也能看到朱丽对着镜头做出了回应。画面中熟悉的人张开了嘴巴，似是信心十足的说出了什么话，换回来了一众人振奋的反馈。
  但安吉尔听不到。
  他什么都听不到。视频没有字幕，他甚至无从了解朱丽在称重仪式中说了什么。但这无妨，安吉尔·萨特多少次站在舞台上享受同样的高光时刻，他知道大家为什么称赞她、对她的比赛表示期待。
  打不败的人啊。
  音乐在他的脑海中响起，思绪有如决了堤的江河，把音符和节奏灌满了安吉尔的脑海，很快就填满了他的内心。
  整个世界对于安吉尔来说安静的可怕，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但这不再重要了。
  他轻轻哼出曲子，为朱丽所做的那首《打不败的人》在室内回荡。
  过去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次朱丽是这样作为观众默默看着他。
  现在，轮到安吉尔成为那名仰望台上荣光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第一更还是晚上五点，不见不散～小垃圾惨归惨，比赛还是要打的，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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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088（一更）
  088
  朱丽挑战莉莉·罗斯特的那期比赛将在拉斯维加斯举行。
  兜兜转转几年， 竟然又回到了原点。朱丽不是个有信仰的人，但每每想到此处，总是会觉得有种很玄乎的成分在内。
  不过在前往拉斯维加斯之前， 她得去看一眼还在医院里的安吉尔。
  “什么啊， ”听到朱丽行程的贾斯汀不满地嘀咕，“说好的践行呢？”
  “朱丽又不是一去不回了，”杰米莫名其妙，“践行做什么？之前的比赛也没见为她提前庆祝啊。”
  “我就是不高兴她去见安吉尔·萨特好吧。”
  “听说安吉尔失聪了， 你有点同情心行不行？”
  “那朱丽也不是医生啊，”贾斯汀反驳，“去了还能让他恢复听力不成。而且你们这一个个突然改变态度怎么回事， 他失聪又怎么了， 贝多芬也是失聪呢照样创作出很牛逼的音乐来着？！”
  杰米听到这话，当即用手肘捅了一下贾斯汀：“你在想什么！”
  “贝多芬可不用上台唱歌， ”杰米没好气道，“你的意思是说，非得要安吉尔·萨特在听不见的情况下带着狮鹫乐队完成演唱会才行吗。”
  贾斯汀缩了缩脖子：“我可没这么说， 就是说失聪后照样可以创作啊。”
  杰米翻了个白眼：“他要是只想创作， 干嘛去当歌手？安吉尔热爱那个舞台啊，听说过失聪后继续创作音乐的，你见过耳聋后还在摇滚乐队当主唱的吗？你这话听起来就像是对长跑运动员说腿断了是挺可惜的， 但是还可以参加残疾人运动会嘛——嘴上留德吧， 兄弟，人家不揍你算是有涵养的。这和当初评价诋毁朱丽的那些看客又有什么区别？”
  站在一边完全听得到讨论的玛拉和朱丽：“……”
  “这两个傻子，”玛拉很是无奈， “我去说说他们。”
  “不用。”
  朱丽倒是无所谓。
  这种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本就是没法感同身受。更遑论贾斯汀一开始就不喜欢安吉尔， 对此反感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她认同杰米的话。
  不同情便罢，还要拿着其他事例去就此事作出看起来“理智中立客观”的评价，和当时她离婚后，铺天盖地的讨论又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这事本质和自己毫无关联，因此随便说些什么也不用承担责任罢了。
  当年那些攻击诋毁的人从未考虑过朱丽的感受，如今为什么又要考虑安吉尔·萨特的感受？
  一样的行为，一样的心态，朱丽不曾向针对自己的人做出反击，自然也不会阻止别人在一旁说安吉尔的风凉话。
  “我先走一步，”朱丽对玛拉说，“明天就不来了，收拾收拾东西直接飞拉斯维加斯。”
  “嗯。”
  这段时间来朱丽有多少进步，身为陪练的玛拉最清楚。面前的亚裔姑娘还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清秀的脸蛋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内敛又温柔。
  但玛拉知道，如今的朱丽·扬已然不再是过去的那个她了。
  “记得带着金腰带回来，”玛拉由衷开口，“你能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