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案一脸落寞的跟着孙威去了二楼。
  其实，二楼食堂还有不少人，年纪比他们大得多，看见他们能在这一层用餐，都会用“后生可畏”的目光表达欣慰或羡慕。
  可举案跟孙威却觉得很难为情。
  因为子孺、小五他们都是在三楼吃的。
  子孺为人仗义，要不是今天中午，盛绣过生日，非要他去将军府吃饭，他们也能跟着子孺上去吃一回了。
  举案要了一份排骨面，孙威要了一份孜然牛肉炒饭，两人还要了一盘凉拌羊肉、一盘口水鸡、一盘蚝油生菜、一盘凉拌黄瓜，还有两瓶汽水。
  孙威20岁了，举案才刚满18，两人都处在特别能吃的年纪。
  他俩边吃边聊，胃口极好，这样吃还没有将军肚跟秃顶，也引来不少人羡慕的目光。
  孙威：“你家给你相亲了吗？”
  “没，”举案好笑地看着孙威：“你家给你相亲了？我妈说我还小，让我24岁再考虑个人问题。”
  孙威想起齐眉刚刚被小五牵走的样子：“你跟齐眉不是龙凤胎吗，怎么还区别对待吗？”举案吸溜了一口面条，咽下，一脸悲壮地看着他：“我家里，我妈最大，齐眉第二，我爸第三，我第四！不过，我虽然比上不足，但是我比下有余，我家小弟排第
  五！我们家一直都是按照这个等级，区别对待的！”
  孙威笑起来：“原来是这样。”
  举案：“你家里人安排你相亲了？”
  孙威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举案看不明白了：“什么意思？”
  孙威叹了口气：“不好说，吃吧！”
  他家里人非要他娶公主，可陛下的两位公主才十三岁。
  孙威与公主们也不常见面，上一次见到，有机会接触，还是在公主们五六岁的时候。
  孙威觉得家人成天就知道异想天开。
  好在他之前求助太子，这才有了陛下安排他去外交部工作。
  混到现在，六年多过去了，他从实习生混到正五品，总算是能上御膳司二楼来吃饭了。
  “对了，”举案温声道：“我的调令下来了，下个月1号升大法官了。”
  他没心没肺地冲着孙威眨眨眼。
  他才不用等小五说的，明年才能去三楼吃饭呢。
  他下个月就能上去了。
  这份调令还是陛下亲自签的。
  陛下说他的性格非常适合皇法司的工作，虽然不够圆滑、不懂变通，但是司法工作本就是需要严谨与一定死板的。
  举案从实习生，升到调解员，升到庭审员，升到法官，再一步步考各类职称，积累了整整六年的经验，终于顺利升到大法官了。举案大口大口吃着，一脸天真无邪地笑着，吃饱喝足，他又道：“虽然只是一级大法官，但是大法官一共就两级啊，上面还有高级大法官跟首席大法官，就到头了
  ，我觉得吧，24岁之前我肯定能升到皇法司司长的。”
  孙威有些不淡定了。
  这就是说，下个月起，只有他一个人在二楼吃饭？
  孙威叹了口气，顿觉面前的食物不香了。
  他盯着举案：“你要升官了，难道不应该请客吗？”
  “什么？”举案一脸懵逼地看着他：“请客？请谁？”
  孙威：“就请我们所有同窗，我们几个，好好吃一顿，喝一顿酒，这总是应该的吧？”
  举案表情痛楚：“我是你们几个里头最穷的了，你怎么忍心剥削我这只本来就不肥的小瘦羊？”
  孙威：“不用你去外头的饭店，给我们整什么豪华包房。但是呢，就御膳司这样的食堂，三楼的包房，你包一桌请我们总是没问题的吧？”
  御膳司的伙食还是不错的。
  主要是服务于官方，所以菜价非常低。
  但是三楼的菜，尤其是包房的菜，对举案来说也是不便宜的。
  他情绪怏怏地回到了皇法司。
  有些后悔，他就不该跟孙威说他要升官的事情的。
  这下可好了，钱包要受罪了。
  他开始询问子孺跟小五，就他们几个同窗，在三楼包房吃一顿，大约要花多少钱。
  子孺跟小五说的差不多：2000．
  举案深吸一口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在兄弟群里发布了月底请大家吃饭的消息。
  孙威第一个跳出来：【恭喜恭喜！一定捧场！】
  子孺：【恭喜！】
  筠礼：【恭喜！】
  冬冬：【恭喜恭喜！】
  筠炎：【恭喜】
  小五：【恭喜】
  小五邀请齐眉进入群聊。
  小五截屏上一个页面，发送群聊。
  齐眉：【恭喜！】
  众人：“……”
  小五：【可以带家属吗？】
  举案盯着手机屏，吓得不敢回话。
  他暗戳戳地想：小五是不是有病啊？他们两家关系这么好，等有时间，让樊篱他们全都去国师府吃去了呗，还用得着他单独花钱再请吗？
  子孺发了一则语音：“家属？小五，你爸妈也来？还是你弟弟樊泽？”
  小五：【是我女朋友，季齐眉小姐。】
  齐眉佯装自己没看见。
  她好烦啊。
  刚刚在三楼吃饭，好多人过来问齐眉，小五就不停跟人家介绍：“这是我女朋友……”
  吃了饭，从食堂出来，遇见没有开口询问的同事，小五也会主动开口：“这是我女朋友……”
  出食堂前，小五在超市买了两杯冰淇淋，付款的时候还跟收银员说：“这是我女朋友……”
  所以，这家伙是介绍她，介绍上瘾了吗？
  群里的单身狗们纷纷开始讨伐——
  孙威：【小五，我劝你做个人】
  子孺：【小五，齐眉是举案的家属，不是你家属，你搞清楚自己的定位，仅仅是人家男朋友】
  举案：【就是！这是我姐！我自己家的！】
  小五：【哦，那我重新再问一遍：能带我女朋友吗？我女朋友，季齐眉小姐】
  举案：【你真……】
  齐眉终于忍不住：【樊润，你安静一会儿吧】
  小五：【我女朋友发话了，好的女朋友，遵命女朋友，我这就安静了女朋友】筠礼发了一条哭笑不得的语音：“我说，你俩该不会是今天才刚刚正式确定恋人关系吧？我怎么瞧着小五这么兴奋激动呢，就像是第一天正式谈恋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