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对于这样的问句，顾慕雪没了解，反应了一下她回答，“联系着。”
  “什么叫联系着。”何亦的目光扫射过来。
  “就是联系着的意思。”顾慕雪看了一下时间，“我等下还有事，要先走了。”
  “我开了车，送你。”何亦也跟着起身。
  “那就麻烦了。”顾慕雪没有拒绝。
  到酒店门口的时候，何亦摇下车窗看了一眼，偏头问她，“周末还回来加班。”
  “没办法，事情还没做完。”顾慕雪解开安全带，“谢谢你，我先上去了。”
  顾慕雪回到销售部，周末办公室里有人，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对于销售部加班是家常便饭，毕竟顾客就是上帝，上帝给你说的事情，你就要做好。
  “慕雪，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叶初的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袋子上。
  “一些甜品，你要吃吗？”刚才吃了一块起司蛋糕，有些腻了，剩下这些她也吃不完，要是叶初想吃也可以，免得浪费了。
  “当然要，姐姐从早上就回来加班到现在，午饭还没吃呢。”叶初夸张的说完，拿走慕雪手上的袋子。
  顾慕雪笑了一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放下包的时候，突然想起他说要送自己回来时候的表情。
  他变了，变得比以前霸道了，以前他比较婉转，现在直接是陈述句，不管你接不接受，愿不愿意，总之就是要顺着他走。
  是因为成为警察才有这个坏毛病的吗？
  习惯性的发号施令。
  离开警界三年，她没有刻意去打听过何亦的现状，但因为两家的关系，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消息传到她的耳朵里。
  这三年，何亦似乎很是顺利，一路扶摇直上，别人需要努力十年八年，他三年就做到了，而且还比别人都做得好。
  这点到是她之前小看他了。
  因为太过于顺风顺水，所以性格才变得这样吗？
  今天他问她做什么的时候，话里是带刺的，她不想多说什么，所以便任由他说着。
  现在想来这么做是对的，不然按何亦现在的脾气，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抽屉里传来震动，打断了顾慕雪的思绪，她想要拉开抽屉，但是发现上锁了，她又赶紧找了钥匙。
  这工作手机昨天忘记带走了，担心是客户打来的，这几天她正在跟客户洽谈一个活动的事情。
  开了锁拿出手机，当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数字时，微愣。
  这串数字她就算不全部记得，但最后的尾数那还是很熟悉的，因为她实在看过这个电话太多次了。
  顾慕雪接了起来，还没说话，他就用嫌弃的声音说道，“这么慢，要我是客户，早把电话挂了。”
  “你找我什么事？”
  “试试你给的是不是假号码，要是假的我就删了，省得占我手机内存。”
  顾慕雪皱了皱眉，“试过了，可以挂了吧。”
  他无聊这一点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何亦靠在椅子上，脑袋微扬，“有你这样做销售的吗？客户都主动打来电话话，你还不知道主动把握机会，真不知道你怎么在这个行业混了三年的。”
  “我忙。”顾慕雪道。
  何亦笑了一下，“你忙什么？拉客户？”
  顾慕雪面不改色的说谎道，“对，可以挂了吗？”
  话刚说完，那边就传来嘟嘟的声音，顾慕雪拿下手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跟之前他在警局的时候是一样的。
  她还在警局的时候，有一次，她跟他约好了在食堂吃饭，但是因为临时遇到一点事情，她就没有准时出现在餐厅，等她忙完去食堂的时候，发现他还坐在食堂里，面前的饭菜一点都没动过。
  她坐下后，他就有些生气，说了一堆酸溜溜的话。
  还拐着弯的问她跟一个男的在办公室里待那么久干什么。
  最开始她还稍微解释了一下，但是他一直揪着不放，她就烦了，饭还没吃完，筷子一扔就打算离开。
  结果他又赶紧追上来，还挺委屈的说她不愿意说，那他就不问了。
  那时候，有个案子本来就很棘手，大家都熬了好几个通宵，心情自然不会愉快到那里了，所以也不知道是发泄，还是怎么的，当时她就爆发了一下，冲他吼了一句。
  “何亦，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幼稚！”
  当时吼完，几个同事恰好从另一边走过来，正好听见这句话，看见这一幕，当时场面就有些尴尬，她正郁闷的时候，何亦头也不回的走了。
  剩下她跟那几位同事面面相觑，最后她也只好赶紧离开。
  只是他脾气来的快走得也快，晚上的时候，他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如常的约她吃饭，只是绝口不提食堂的事情。
  “慕雪，慕雪——”
  叶初看见她拿着手机晃神，赶紧叫了几声。
  顾慕雪回神，“怎么了？”
  “COCO姐叫你呢。”叶初提醒。
  “哦，我马上过去，谢谢。”顾慕雪赶紧收敛了心神，起身往领导办公室走去。
  敲开门的时候，COCO正在看文件，见顾慕雪进来，合上文件道，“对了，你手上正在洽谈的那个陈小姐，是总经理的朋友，总经理对这件事也很关注，所以你记得一定要做到最好，明白吗？”
  “明白。”
  COCO再次叮嘱，“明天陈小姐早上8点的飞机到凤城，你记得提前去接，陈小姐想要参观一下我们的酒店，你一定要全程陪同，不允许让陈小姐出现一点点的不满意。”
  “好。”
  **
  晚上，她加班到凌晨三点，早上七点的时候，她又出现在了机场，等到了八点半，还不见客户，她打了好多个电话才知道，陈小姐因为有事航班临时取消了。
  至于后面的事宜，需要她飞过去亲自跟陈小姐洽谈，所以顾慕雪来不及准备，回家随便收拾了一下，赶紧买了飞机票。
  何亦本来是来接朋友的，却没想到远远的就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急匆匆去检票，等他想再看仔细一点的时候，身影已经消失了。
  两个小时后，何亦上了同样路线的航班。
  坐在位置上，何亦在心里无比的自嘲，三年啊，他竟然一点长进都没有，还是那么贱。
  明明知道她不是跑路，但他还是买了票，这种行为简直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
  他为什么要这样作践自己！
  何亦吐出一口郁闷的气，闭上眼睛，准备一觉睡到，只是旁边的人音乐声有点大，即使戴着耳机，还是能听到极富有节奏感的音乐。
  之前他睡眠质量比较好，但是近两年，他必须要在一个安静的环境里，才能入睡。
  这次因为买票比较仓促，所以只买到了经济舱。
  听着这样节奏感的音乐，他实在睡不着，只好问空乘要了一本杂志，随意的翻起来。
  只是翻着翻着，突然想起哥这两年的某一次说的一句话，那是他回到香港，跟哥谈话的时候，哥随口就说了一句话，说在他的身上仿佛看到了顾慕雪的影子。
  淡漠，对什么人都不是特别感兴趣，都不像原来的他了。
  有时候他也审视镜子里的自己，审视久了，他觉得一点都不像，当年的顾慕雪可比他寡淡多了，那里有他这么好说话。
  “那个…”旁边突然传来一声犹豫的声音。
  何亦偏头望过去，发现隔着走道旁的一个女孩子不好意思的开口，“可以借我一包纸巾吗？我忘带了。”
  何亦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发现自己放在衣兜里的纸巾冒出了一点，他顺手拿出来递给她。
  “谢谢。”那个女孩子很开心的笑了笑。
  “不用。”何亦道。
  他低头继续翻着杂志，旁边又传来了声音，“你一个人吗？”
  “嗯。”
  “我也是，其他的人都是结伴而行，都找不到人说话，我本来想睡觉的，但是现在一点都不困。”
  “嗯。”何亦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露出很是灿烂的微笑。
  顾慕雪好像从未没有这样笑过，即使昨天遇见的时候，她不若之前冷淡，但也只是浅笑，带着几分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