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大蒜过敏(剧情)
作者:游糖      更新:2022-07-04 23:14      字数:2070
  78.
  奇尔德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他眼神空洞,觉得这个梦实在太离谱了。
  在叁个非人类的怪物中游刃有余地游走,完全没有心理创伤的天真开朗模样,现在还在自己面前蹦蹦跳跳,非常灵活的样子,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
  还是这次循环才出现的?
  总之、不可能有人能做出这种事。绝对不可能。
  “你发什么呆呢?”那个不可能的人回过头来,天蓝的眼睛看着他,好似有束光照进他的眼里,真实得过分了。
  可这分明是晚上。
  “不对,我肯定在做梦……”他捂住额头,倒数着数字,逼迫自己醒来。
  他一定是太讨厌那几个人了,才会做出这样的梦来。
  “不要磨磨蹭蹭的啦!”女孩的声音就在耳边,拖着俏皮又长长的尾音,甚至伸手拽住他的袖口。
  “假的,这都是假的……”
  “你在嘀嘀咕咕什么?”
  奇尔德无视了她,两眼放空,对近在咫尺的那张脸视而不见。
  “……奇尔德?”阿贝尔抻开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眼神游移,就是不和她对视。
  她瞪大了眼睛:“你明明看见了!”
  “我没看见!”他立刻反驳。
  “……奇尔德。”阿贝尔突然严肃地板起脸喊他。
  “干嘛啊,先说明,生气也没用。”他有那么一瞬确实被她正经起来的样子唬住了,但他什么女人没见过啊,怎么可能被这样一个家伙吓到。
  阿贝尔却问:“你是不是不想付钱?”
  “你说什么?”他愣了一下,视线忽然下移,就见到她拿着一串烤鱼,再朝她身后看去,烤鱼摊的摊主正奇怪地盯着他。
  送冬节的祭典已经开始了,现在正是人群聚集的时候,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复杂地斜视,无声地指责他买东西不给钱的行为。
  “付钱。”摊主伸出手要钱。
  “…………”
  “给钱。”阿贝尔也摊开手。
  “…………”
  奇尔德黑着脸掏钱包,特意问了一句:“这笔账记谁身上?”特拉维?萨杜迦?还是乌泽瑞特?
  “记我身上。”阿贝尔拍拍自己的胸脯,非常自信。
  “你有钱吗。”
  “总会有的。”她可是拥有一个小金库的!虽然还没看过就被拉来洛伦佐了……但那可是小金库!
  奇尔德叹着气,他觉得钱是回不来了。
  他时不时瞥她一眼,见她没什么心理负担,乐滋滋地啃着鱼,颇为不甘地一把夺走,狠狠咬了一口,这才勉强心理平衡了些。
  “不用还钱了。”他嘴里嚼着东西,模模糊糊地说。
  这种幼稚的行为阿贝尔都看不上,而且他幼稚到一口下去连半条鱼都没剩下,阿贝尔默默地接过没了大半个肚子的烤鱼,有些无语。
  “你把最好吃的一部分咬了……”她忍不住低声抱怨,“带着蒜香味的、最嫩的鱼肚……”
  “人类的美食是他们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他赞叹道。
  “我也是人类。”阿贝尔提醒他别在自己面前说坏话。
  “你就算了,我现在非常有理由怀疑你不是人类。”奇尔德用舌尖抵住上颚,怎么味道有些不对劲起来了。
  “……”她没有记忆,还真不确定。
  话题在这诡异的地方停下了,她啃着剩余没多少的鱼,虽然是第一次尝试,但她总觉得应该是好吃的——也确实很不错。
  遗憾的是没有赶上游行的烧钟仪式,只能在城内瞎逛,好在这里没有拘束,什么新奇玩意儿都有。
  结伴的孩子们从两人之间穿梭奔过,清脆的笑声串起大街小巷,没一会便淹没在拥挤的人潮之中。
  阿贝尔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激动的情绪从眼里溢出,她的余光看到一个小小的圆镜,银制的镜托,镶着很多漂亮的宝石,非常精致漂亮,一眼就喜欢上了。
  她刚要偏头招呼奇尔德,一回头,却没看到他的人影。
  “奇尔德?”阿贝尔不再去看镜子,沿着来时的路慢慢找。
  人潮拥挤,在祭典时期的洛伦佐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奇尔德!”她的声音大了些。
  “阿贝尔。”他冷不丁喊了她的名字,像鬼一样出现在她身旁,脸色很差,拽着她的手臂就要离开。
  他原本苍白的脸有些泛红,非常不对劲,因为像极了人类,所以非常不对劲。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是……”他埋头赶路,将她拽到僻静的小巷里,解释说,“烤鱼上有蒜。”
  “?”
  “我大蒜过敏。”
  “!”
  “把这件事忘了……”
  奇尔德捂着升起红疹的脸,颓唐地靠着墙壁蹲下,整个脸红脖子粗的模样。
  阿贝尔也蹲在他身边:“那怎么办?你会不会治疗的魔法?”
  “没用……帮忙找个人来。”
  “好,要什么样的人?”
  “女性就好,找个不起眼的穷人,我怕控制不住吸干她的血。”他的声音听上去在艰难喘息。
  阿贝尔踏出一半的脚步收了回来。
  她做不出这种事。
  “算啦,吸我的吧。”她又回去蹲下,卷起袖子,对他露出白皙的胳膊。
  青色的血管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他的视线从指缝中漏出,死死盯着,耳边仿佛能听到动脉鼓动的声音。
  ——扑通、扑通。
  奇尔德难受地闭着眼。
  她过于天真,仿佛不知人间疾苦,甚至不知何为淫乱,坦率地接受这样的自己。就像一张白纸,过分纯净以至于令他的恶念油然而生。
  想撕去她的外壳,灌入肮脏和污浊,想让她知道她与常人不同,让她明白什么是伦理道德。
  然后亲手把她抹脏,看她沉沦堕落。
  所以他不去想特拉维,不去想后果,期待中带着些许忐忑地问:
  “你不怕?”
  “你敢吗?”
  她好像根本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