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乃是人间小火炉 第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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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甜筒 更新:2022-08-03 00:36 字数:46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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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笑涡红透
骏马驰骋的速度快如闪电, 乘月缩在又大又厚实的斗篷里,两手牢牢地抓着缰绳,哪里能睡得着啊。
就这么颠簸着也无聊。
眼前是一片黑, 乘月把下巴搁在顾景星的手臂,低头向下看, 土地泥沙飞驰着, 直晃眼睛。
头顶被他的下巴点一点, 顾景星的声音轻落下,“出了雾灵山,前方有一座大峡谷, 其间有十三座山峰, 倘或三月来此, 可以看见漫山遍野的桃花。”
乘月依旧把下巴搁在他的手臂处上, 好奇地露出两只大眼睛。
“你从北境回京, 此地是必经之地吧?”
顾景星嗯了一声道, “十二岁那年赶往北境时, 曾见过这里的桃花。”
乘月转头看看侧方高大的褐色山壁, 顾景星纵马的速度极快, 此时已然远远领先车队。
“那再快一点, 过午时说不得就能到了,瞧不见桃花, 能看见一树一树的桃花枝, 也很好看。”
顾景星说好, 说话间急转过陡峭山道, 忽听的有轰隆隆的雷声由远及近地传来, 乘月奇怪极了, “晨起时还晨曦万丈的, 这会儿做什么又要打雷?”
顾景星的眉头却一蹙,忽的缰绳一转,掉转了马头向后看,马儿扬蹄嘶鸣间,只见高而陡峭的山峰顶上轰隆隆地滚下一颗巨石来。
那巨石像是算准了时机,在公主的鸾车上经过时,重重地砸在鸾车顶,鸾车被巨石砸穿,一瞬向侧方的陡峭悬崖落去,而鸾车车前坐着的云遮,与驾车的护卫被拖拽过去,眼看着就要随着鸾车落下悬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见阿诗与阿乐赶来护卫公主,顾景星当机立断,从马上飞身而起,踩着山壁纵身过去,一把拉住车辕,闻声而来的禁军接了他的手,顾景星伸手向下,将云遮与驾车人拖拽上来,送上了禁军护卫的马上。
“山壁有贼人,速速穿过此地。”
那大石目的明确,显是冲着公主鸾车而来,紧要时刻顾景星来不及多想,只翻身跃上马,在山路一侧叫车队速速通过,之后再奔至乘月身旁,急声道:“山顶有敌。公主先走。”
乘月见云遮已被救下,一颗心落了下去,听见顾景星这般说,点头答应,接着只关切看他一眼,抓起缰绳御马向前奔去。
顾景星高声道:“盛玢!张垂恕!”
张垂恕原本就骑马而行,见顾景星唤,立时赶至他的身前听命。
“盛玢带禁军随身护卫公主,我与张世子分兵殿后。”顾景星道,见盛玢领命而去,这便与张垂恕纵马跟在车队之后。
“敌人不知公主不在鸾车中,此时情势危急,公主着黑斗篷,应该不会留下痕迹。”他向山壁上方看见,闭眼细听,便听有大队人马往下奔腾之蹄声。
张垂恕记挂公主,听见顾景星这般说,恨不得第一时间护卫在她的身旁。
只是还未及问出口,顾景星以眼神示意,接着领兵往山壁转角处埋伏下。
果见下一刻,一队身着玄色甲衣之兵甲,由陡峭的山壁奔腾而下,直冲方才鸾车损毁坠落之处,向下探看。
顾景星一个挥手示意,张垂恕领会,一行百人扑上去,刀剑纵横间,须臾顷刻便将这些兵甲斩杀殆尽。
为首之人受了一刀,歪倒在地呼哧带喘,迫于威胁,吐露道:“前方桃花海还有埋伏。”
顾景星心知不好,护卫公主的禁军约有三百人,倘或埋伏者众,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当机立断,命人将活口押解,即刻快马启程,往平谷桃花海奔去。
山间天气变幻莫测,顷刻间乌云密布,顾景星领兵一路疾驰,在平谷入口处,已然发现有零零散散地禁军受伤倒地,显是中了埋伏。
他心中愈急,好在尚能稳住心神,再往峡谷里去,一路都有落下的伤兵,到达峡谷最高峰老官峰之下的密林,但见盛玢领百禁军正与玄色兵甲激战,而禁军正中有人身披黑色斗篷,蒙住了头脸,只露出眼睛来。
顾景星一眼就认出那黑色斗篷下并不是公主,心下松了一口气,纵马过去时,在马上矮下身子,斜刺里掠走地上的一柄□□,一个旋手,脚下用劲,一人一马冲进玄色兵甲之中,不过几个舞花过去,以青龙献爪之势,顷刻间将十几人击落马下,趁此破竹之势,张垂恕领兵杀入其中,与盛玢等人前后夹击,激战一刻钟,便将敌军全部斩杀。
万军丛中能取敌帅首级,盛玢与张垂恕这一回终于见识了顾景星的实力,不免心生敬佩,见顾景星胸口与面庞皆是血污,围簇上前。
“在此地遭遇埋伏,云遮姑姑假扮了公主的模样,另有阿诗与阿乐姑娘掩送公主入了老官山中。”
顾景星闻言也不多待,将长/枪负于身后,策马便奔入了老官山。
老官山上有老官峰,山如巨龙垂尾高不可测,顾景星一路驶上峰顶,沿途尽见玄色甲衣兵甲,重伤在地,追兵一路追着公主,被阿诗、阿乐两位姑娘击伤。
顾景星一路向上,心却一路沉到底,到达山顶密林中,见玄甲衣的兵甲死伤越多,可始终不见公主三人的身影。
进得密林深处,云黑沉沉地压在头顶,顾景星顺着碣峨的山石一路再往背峰去,到达中山腰时,日头早已跌落的无影无踪,乌沉沉的老鸹尖叫着飞过,天地有一霎的黑暗,一时又恢复了惨亮。
从中山腰向下看,山腹处有一道直挂奔流的瀑布,向下望去,是遥不可及的一片深潭。
张垂恕、盛玢等人追至此地,不免大骇,跪倒在地,人人望着那瀑布深潭,都有了一个不敢说的推测。
顾景星面上星云不动,在下一刻忽然跃下山石,手攀凸起的岩石,脚下动作迅捷,离那瀑布越来越近,他纵身一跃,跳进了瀑布的水流之中,旋即便被卷入了滚滚的落水中,再不见了踪影。
盛玢、张垂恕等人大惊失色,万没料到顾景星会如此拼命,这便立时命人准备绳索,慢慢向下接应。
瀑布水流如万马奔腾,顾景星杯裹挟着、冲撞着,顷刻间便落入了万丈深潭,两侧山石尖利,将他的头撞伤,割破了他的手臂,就在快要摸到岸边时,狂奔的水流卷来一块石头,嗖的一声砸上了他的头,将他击晕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景星在痛极中睁开眼,不免心有焦急,撑起了身子,一块厚重的斗篷自身上落下,顾景星心中一惊,再往四周探看,只见侧旁升起了一个小小的火堆,一个脸颊脏脏的姑娘正撑着头打瞌睡,卷翘的眼睫,恬静的眉眼,手里抱着一只腰刀。
顾景星的眼前就模糊了,一片水雾。
是雪兔。
火堆映红了她的脸,显得她稚拙又可爱,像是累极了似的,撑着面颊的手一霎划开,眼看着就要一头栽进火堆里。
顾景星魂飞魄散,强忍着剧痛扑过去,手托住了她的额头,将她接在手上。
公主有倒栽葱的无数前科,好险这一次没有栽进火堆里,可她却仰着头睁开了眼,手里的腰刀一霎出了鞘,配着公主此刻瞪大眼睛的神情,像是下一刻就要上阵杀敌。
眼神相接,乘月手里的腰刀一下就连刀带鞘落了地,大眼睛蓄满了泪水,双手伸开向前,一下子便扑入了顾景星的怀里。
顾景星身上新伤叠旧伤,尤其胸膛上更是血糊一片,公主扑过来的动作太过猛烈,他一下子支撑不住,一瞬被她压倒在地。
像是失而复得,顾景星使劲将她抱在怀中,乘月趴在他的胸膛上,放声大哭了好一阵儿,才在他的胸膛上把自己的脑袋支起来,抽抽嗒嗒。
“我从上头掉下来的——那么高,我就跟下凡似的……”她委屈极了,又指了指西面,“那个小兵,他保护了我一下。”
顾景星嗯了一声,眼中有显著的痛色,他扶着公主坐起来,转头看向乘月说的方向,果见一个奄奄一息的小兵靠在一块山石上,穿的是玄色的兵甲,手脚都被乘月绑了起来。
“云遮姑姑没事,不知阿诗与阿乐姑娘怎么样了。”顾景星握着乘月的手,知道她最记挂谁,接着才上下检查她的伤势,见她面颊上有好几处划伤,手上也全是细碎的伤口,眼尾慢慢地就红了起来,“疼?”
乘月扁着嘴,本来不疼的地方开始无限疼痛,她往顾景星的怀里使劲儿偎了偎,“好疼好疼。”
顾景星把她一把搂入怀中,乘月觉得脸颊湿湿的,却感受到了安心,只小声说着:“阿诗与阿乐护着我一路到这里,那些兵甲没一个打得过她们,可架不住人多,逃到这里的时候,阿诗与阿乐为了引来他们,把我藏在蒲草后,可惜叫这个小兵发现了,我吓的掉了下来,好在临死前把他抓下来了,垫了我一把。”
她直起了身,原本脏污的脸上沾了血——是顾景星胸膛上的血,她不察,只得意地说,“你看,那是你的腰刀,我方才还用它砍伤了一个敌人小兵!”
顾景星看着那只落在地上的腰刀,认出是他从前与她决裂时解下的腰刀,心中更是心痛至极。
“雪兔,世间曲折,多因心意不通,”他望住她,眸中有温玉的柔软,“从今往后,千万事,我都与公主相商才定。”
乘月伸出手指,将他眉间的拱起抹平,再摸了摸他的脸颊,猫儿爪子似的温柔力度。
“顾景星,你是从上头跳下来的吗?”
见顾景星轻轻点头,乘月眼睛里就又升起了一层水雾,“你不怕死吗?万一我不在下面怎么办?万一我摔死了——”
她的话音还未落地,他却忽然靠近她,那张清俊灵秀的面庞贴近了她的,近到眼睫相接,乘月吓的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向后一仰,脑后却被一只手扶住了,紧接着,他便轻轻地亲上了她的唇,柔软与柔软轻轻一触,乘月还没有回过味来,他却离开了,在她脏脏的脸颊上贴了贴,旋即在她的肩窝靠住了,抱紧了她。
“我与公主同生,共死。”他轻言。
乘月还没从这一下亲吻里回过神来,只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听见顾景星这般说,她感动地眼泪汪汪,却在准备回话时,看见了那个敌军小兵眼巴巴地看着他们俩,乘月想到是这人把她吓的跌落深潭,不由地狠狠地瞪他一眼。
“好,我们把他宰了,庆祝一下!”乘月语带威胁,装出了恶狠狠的样子。
那敌人小兵头一歪,翻着白眼昏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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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万事顺遂
这小兵到底是真晕还是假晕, 谁也不知道。
顾景星体力恢复了一些,这便起身为火堆添柴,使它烧的更旺一些。
乘月得意洋洋地看着他忙活, 不免炫耀起来,“他身上有火折子, 我开了盖, 只轻轻吹了一吹, 就点起来了。”
顾景星的视线,落在公主额前翘起来的几根小呆毛上,轻笑一声。
“我知道。你的额发燎没了。”
乘月不以为意, 不就几根头发嘛, “旧的不去, 新的不长, 小时候我还偷偷剪过眼睫毛呢!叫云遮给拦下了。”
顾景星惊讶地看了公主浓密的眼睫毛, 笑着摇摇头, 在一旁的水潭里捡了两根竹竿, 同他的长/枪连接, 在火堆上支起了杆, 将外衫与斗篷晾在上面。
“这里阴湿, 仔细着凉。”
其实他冷极了,这里上有飞流的瀑布, 下有深不可测的深潭, 寒气森森。
乘月往火堆旁挪了挪, 搓搓手烤火, “哥哥我饿了, 你去叉一条鱼给我吃。”
深潭里会有鱼么?顾景星不知道, 他只将棉巾在潭水里洗了洗, 拧的七成干,在公主面前半蹲下,为她轻轻擦了擦面颊上的血迹。
乘月任他为自己拭脸,见那棉巾上果然有血迹,不免疑惑地摸了摸面颊。
“我脸上没受伤啊?如何会有血迹。”
她就往顾景星的胸前看去,只见他的胸前甲衣上血污一片,吓了一跳,握住了顾景星为她擦拭血迹的手腕。
“可是伤口又裂开了?”
“是别人的血。”顾景星轻描淡写,只仔仔细细地,将乘月的面颊擦拭干净,“我们休息一时,找一找上去的路。”
这里算是深谷还是腹地,乘月不知道,顾景星的伤没有事,她就放下心来,先前同那摔伤的敌人小兵同时落下,她不敢放心大胆地阖眼,此时有顾景星在,她就安心了,只倚靠在山石上休息了。
顾景星朝那个晕过去的敌人小兵看过去。
看脸不过十五六岁,还是个半大小子,身上有伤,右腿断了。
许是察觉了顾景星在看他,小兵“悠悠”醒转了,低着头不敢同他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