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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找,戚仲翔找了整整快三年。
将近三年里,戚仲翔几乎动员了整个凤翔组日夜搜索,而沉亦星和沉亦妍两人,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似地,什么蛛丝马跡都没有留下。
戚仲翔简直发狂。
有什么人是凤翔组找不到的?沉亦星不可能就这样消失、绝对不可能!我都还没听见他的回答、都还没听见啊!
好不容易认清自己的感情、也好不容易能够看见沉亦星在面对对自己时、有那么一点点的放松了……
他却在这种时候失踪?
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
没有了沉亦星在身边,戚仲翔彷彿失去了所有动力,在家里、每个角落都能让他想起沉亦星,在公司、在工作中也一样。
——直到你不在,我才总算真正明白你在我心里的份量。那是一种巨大的、无边无际的空洞,掏空了整个身体、整副灵魂。
日子一如往常,我却无时无刻都在想念。
风吹过你头发扬起的角度,阳光照映在你脸上的光彩,说话时,你的眼镜镜片反射进我眼底的光线。眼神也好、气息声音,行为举止也好,一切一切、都让人无可遏止……
发了狂似的想念,几乎让戚仲翔崩溃,就连跟在他身边最久的季晓阳,也从来没看过少爷这副模样。
这天下午,戚仲翔两眼无神地坐在办公桌后头,脸上虽然同样没有表情、说话的语气也一如往常的冷酷,只是再没有了那种不可一世狂傲霸气。
「还是没有?」
「我们正在……」
明知道季晓阳会给自己怎么样的答案,但真正听见、却还是让戚仲翔暴怒地将桌上所有东西再次挥落。这种情况季晓阳早就已经司空见惯,他静静地等待戚仲翔宣洩完。
「少爷,我有个想法。」
戚仲翔挫败地深呼吸,「说。」
「我们为什么没有想到去找成先生?」
「成昂琉?」
戚仲翔扬扬眉毛,这个好久好久没有进入脑海过的名字,彷彿开啟了什么的钥匙,他眨眼,然后突然明白。
对,成昂琉的御川集团,组织规模和凤翔不相上下,要是成昂琉想刻意掩饰,那么隐藏两个人的踪跡也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情。
怎么自己竟然没有想到?
「该死、你为什么现在才说?」戚仲翔气得拍桌大骂,季晓阳还是相当平静,「没能替少爷分忧解劳,晓阳难辞其咎……」我明明提醒过你好几次,是你自己太慌乱都当作耳边风……
「闭嘴、去开车!」
这么简单、这么显而易见的事实,戚仲翔却整整浪费了快三年、还要靠旁人提醒才总算想通,这是一向冷静果决的戚仲翔绝对不可能犯的错误……
才对。
戚仲翔怒气冲天、不顾总裁秘书的阻止,直衝进成昂琉办公室时,成昂琉的心思还都放在公事上,就算门口好大声响,成昂琉却恍若未闻似地,头也没有抬一下。
「成昂琉,他人呢?」
夹带着衝天怒火,戚仲翔双掌重重打在成昂琉的办公桌上。成昂琉直到这时,才优雅地把手里专门拿来签名的昂贵钢笔盖上,放下,向后靠上自己的总裁椅,双手抱胸朝戚仲翔优雅地微笑。
「赶来这里花你不少时间吧,君茹、帮戚少爷倒杯咖啡。」
「不必,他人呢?」
戚仲翔只是重复自己来这里的唯一目的,成昂琉并没有否认自己知道沉亦星的去向,他只是微笑着问:「知道以后,你想怎么做?」
「带他回去。」
戚仲翔站直了身体,同样双手抱胸地看着成昂琉。
「回去做什么?」
「不关你的事。他在哪里?」戚仲翔几乎要被成昂琉逼疯,就差一步、差那么一步而已,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为什么要阻止我?
——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戚仲翔忍不住伸手抓起成昂琉办公桌上的东西摔,吓到了刚把咖啡端来的女秘书。而面对戚仲翔的破坏,成昂琉并没有阻止,他只是眨眨眼睛。
这些东西前不久才刚换过新的,遥发脾气的模式跟他实在很像啊……
「仲翔,你知道他恨你。」
「我知道。」他就站在我面前,亲口对我说。但就算如此、就算如此……只要能够再见到他,就什么都无所谓。
成昂琉叹气,无论是眼前这个被想念催逼得近乎发狂的男人也好、或者那个静静躲了三年的男人也好,都一样。
傻啊,好傻。
成昂琉在桌上抽了一张便条纸,迅速写下一行字、然后拉开自己抽屉,拿出了一把钥匙,再连同纸条一起推向戚仲翔。
「你竟然花了这么久才想到要来找我,没有小星你整个人都不对了。」
拿到那张地址,戚仲翔根本无心再跟成昂琉斗嘴,他简直是发着抖抓着那张地址一路衝出成昂琉的办公室。
他就在这里、在这里,我终于又可以见到他了……
季晓阳把车停在一栋不起眼的旧公寓前,成昂琉写的住址楼层是八楼。戚仲翔紧紧握着手里的钥匙,无法控制的颤抖。
他按了电梯,从一楼到八楼短短几秒,在戚仲翔而言、彷彿又过了千万年。
他在深红色的大门前停了下来,试了几次、好不容易才对准锁孔把钥匙插进去,他轻轻向右转,门锁喀嚓一声。
门开了。
当戚仲翔再次清楚意识到自己开门会见到的人时,他强烈而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胆怯。
是的,胆怯,戚仲翔……害怕。
他苦苦想念了八百多个日子的人,现在总算、总算可以再见到他了。
见到他之后该说什么?
见到他之后该做什么?
可以抱他吗?会不会吓到他?可以说想念他吗?会不会让他厌烦?
或者、……或者,其实他根本不在这里?
这些不由自主、不断浮现在戚仲翔心里的想像,每个都让戚仲翔对自己更加烦躁、更加自我厌恶。而在此同时,他也更加明白对沉亦星的心意。
——我来,目的只有一个。
戚仲翔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