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重镜 生死命约(五)
作者:
不折花 更新:2022-12-30 22:34 字数:2101
「……你觉得是他?」祝雪问。
「嗯,那天我在被附身之前不是说有接到一通总部打来的电话吗?」
「……」如果陈天与不说,祝雪差点都要忘记这件事了。
「后来我去确认过了,但暂时还找不到那天打电话的那个人,我爸他也说会帮忙把那个人给找出来。」陈天与道,表情难得有些认真。
「所以我就想,比起那根萝卜,平时更常待在总部,然后又符合他刚刚说的那些条件的人,应该就只有许灵了吧!」
「不过我只是猜测而已啦!」
说完,陈天与挠了挠头发。
而祝雪则是沉吟了半响,道:
「我还是很难想像那个许灵会被控制。」
就算他们再怎么不喜欢许灵,也改变不了他是灵师掌门的事实,而身为一代灵师,即使是面对玄级妖王也不应该这么轻易的就被操控才对。
两人思忖着,一旁的沐冰也跟着陷入了沉默,只不过他和前者担心的却是截然不同的事。
要是玄也真的是衝着自己来也就算了,但如果他的目标其实是祝雪呢?
想到这里,他的眉头不禁微微蹙起,胸口也无预警地传来了一阵闷痛。
「……你怎么了?」
察觉到沐冰略带异常的表情,祝雪忍不住开口问道。
然而沐冰却是扯了扯嘴角,云淡风轻地带了过去:「没什么……你还是好好休息吧!」
语毕,他和陈天与对视一眼,作势就要走出病房。
「沐冰。」然而这时,他却突然被祝雪叫住了。
这是两人认识以来,她第一次直接叫他的名字。
「……」
祝雪续道:「总有一天,你会把那些今天没说的事情都告诉我的吧?」
闻言,沐冰的身形不禁一颤,但却迟迟没有开口回应,最后还是祝雪自己轻叹一口气,道:「算了……今天就先放过你吧。」
「……」
可以的话,他也希望有一天能将一切告诉她,但是……
沐冰沉了沉眸,一语不发地走出了病房。
顿时,病房内只剩下祝雪和陈天与,见后者仍杵在那,她才又问:
「你还站在那干嘛?回去休息啊!」
「嗯……」陈天与偏了偏头,状似有些彆扭地道:
「虽然那天发生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但萝……我是说许彦廷有告诉我事发经过……对不起!」
祝雪怔了怔,但陈天与却是顿了下又道:
「还有,谢谢你。」
反应过来他是在为了什么事道歉和道谢之后,祝雪不禁失笑:
「你哪时候变得这么有礼貌了?」
「喂!我可是很认真的耶!」
「是是,」祝雪轻笑了一声,表情也跟着又柔和了几分。
「总之,你没事就好了。」
「……」
「至于那句『谢谢』和『对不起』,我就收下了。」
陈天与离开病房的时候,沐冰仍在外头,而模样自然是正常人类的样子。
两人对视了会,沐冰才率先开口道:「你还有什么事想问我?」
「嗯……」陈天与目光飘了飘,早在刚才,他便用眼神示意过沐冰待会先到外面去,然而真的出来后倒换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迟疑了几秒,他才问:「你……真的是妖吗?」
沐冰挑眉:「怎么?需要我证明给你看吗?」
「是也不用啦……」陈天与抓了抓脸,脸上还是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过沐冰也并不急,只是维持着一贯的表情看着他。
「怎么说呢……只是我到现在还是无法相信祝雪会跟妖走那么近,而且居然还可以和平共处……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顿了下,陈天与又说:
「你应该还不知道吧!祝伯伯一家……嗯……就是祝雪她爸……他们家的人都被妖杀死了。」
「嗯,我知道。」
「所以啊……咦?」陈天与愣了下,似乎不确定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我说我知道。」沐冰的双眼沉了沉,又重复了前一句话。
然而陈天与闻言却是满脸困惑:「你怎么会知道?」
照他对祝雪的了解,后者是不可能会把这件事跟眼前这傢伙说的吧?
虽说他们此刻成为命约者本身就是完全超出他理解的事情了……
「知道就知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当然奇怪!」陈天与双眼一瞪。「应该不可能是她自己告诉你的吧!既然是这样,你又为什么会知道!」
沐冰扬眉,不答。
陈天与就这样盯着他,良久才深吸了一口气,问:
「你该不会也和那件事有什么关係吧?」
「为什么这么问?」
这次他倒是很快就回答了:「……祝雪一直怀疑那件事跟玄级妖王有关,你知道,玄级妖王不只一个,就算黑蛇被封印了也还会有其他的玄级……祝伯伯是个很厉害的镜师,除了玄级妖王不可能有人有办法伤得了他。」
「难怪她曾说过如果我是玄级妖王就要杀了我。」沐冰无奈一笑,表情看起来却并未因陈天与的话而有太多惊讶。
「所以,你是吗?」陈天与依旧不屈不挠地问。
「我不是。」但沐冰也依旧是那句话。
「如果你想问的只是这些,那你大概是白担心了。」
「这样最好。」陈天与点了点头,顿了下,又道:
「如果你敢让祝雪……敢让我姐伤心的话,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语毕,他还哼了一声,虽说这句话对沐冰而言实在没什么威胁可言,但看着那张在认真不过的脸,他却是一反常态地收起了平时那漫不经心的模样,以同样认真的语气应道:
「我不会的。」
「这可是男人之间的约定!」
「嗯。」
回应的同时,他的思绪缓缓飘远,驀然回想起了他许下承诺的那个时候。
──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一定会保护好她。
这是沐冰当时便决定好的事,然而自始至终,他都没能确定自己的选择到底正不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