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447】去跟地底下的简宁说!
作者:湛王妃      更新:2021-09-27 00:16      字数:7799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力量,熟悉的气息,眼前这个人的所有都那么熟悉,简宁不用睁开眼,都知道抱着她的是谁。
  她少女时期的爱人,长成越发坚毅挺拔的样子,他的手腕、胸膛,一切都已变得成熟,甚至,连他的名字前面都贴上了别的女人的标签——秦采薇的未婚夫。
  “宁……宁……”那个人好像从喉咙的深处唤出了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大约太刺耳,刮得他的喉咙生疼,她的耳膜刺痛。
  简宁的眼睛缓缓地睁开,面前那一张脸放大,五官立体如同刀削斧砍般轮廓分明,那双眼眸里填满了焦急和害怕。
  她盯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忽然不可抑制地笑了出来,笑声凄楚而绝望:“顾景臣,我不需要你可怜我……六年前不需要,六年后也不需要!”
  她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积聚起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推开了顾景臣,她的人因为反作用力,急急地往后退去,身体站不稳,一跤摔在台阶上。
  顾景臣的体格太好,她的力气再大也没有办法将他推倒,他的手臂做出伸出去的样子,还是想要去扶她。
  “滚开!”简宁坐在那对他吼,她的眼睛里充着血,那是极度的恨和绝望之下才会有的神色,她对着顾景臣嘶吼,拒绝他的靠近。
  顾景臣绝对知道她已经听见了他和秦采薇的对话,那些他不愿意她知道的真相,一一都揭开了,她的悲伤和沉痛理所当然,可他再也不想滚开,他绝不会从她的身边滚开。
  顾景臣居高临下地看着防备的她,这张与简宁截然不同的面容下,有一双能摄人心魄的眼睛,只要盯着她的眼睛,顾景臣仿佛就可以看见这身子里包裹的那副同样的灵魂。
  他是个纨绔子弟,兵王出身,拥有桀骜不驯的少年和青年时期,他从来没有温柔过,即便是对曾经心爱的女孩,他也是暴躁不耐烦多于轻声细语费力讨好。
  现在,失而复得的一种情绪将他的周身都包裹,他用那尚不熟练的语气和表情哄她,将此刻当成是他曾经的梦境,不敢急躁地去抱她,也不敢着急地催促,怕她一被惊扰,这个有她在的梦境就散了,他只能压低嗓音,放缓语速:“我不会再走,我……会陪着你,永远也不会再走……”
  从顾景臣的嘴里说出了“永远”两个字,真够新鲜的,简宁坐在那,浑身的力气还没有恢复,她像听见了什么笑话,笑着笑着眼泪就铺了满脸,她指着南边的墓地,一字一句道:“这些话,去跟地底下的简宁说,她已经化成了灰,就埋在S市的墓园,和她龌龊的父亲葬在同一块地方,她的墓碑上刻着傅家简氏的字眼,她到死,和你顾景臣有什么关系呢?她法律意义上的丈夫是傅天泽,那块墓碑会永永远远地存在,简宁会永永远远地睡在地底下,只有这些,是永永远远的……你顾景臣,并不是。”
  简宁已经不再歇斯底里,她的话有理有据条理分明,这比她歇斯底里更加可怕。
  顾景臣被她的这些话堵住,看着两个人面目全非的脸和心,他知道要回去并不容易,世界上哪里有容易的爱情?可是如果爱情已经痛苦到了这种地步,为什么还要隐忍不放?
  简宁的脑子并不混乱,痛定思痛,她已经麻木,却能举一反三地下结论:“你早就知道,我爸爸在外面有人了,还生了一个野种。前段时间,我去查左媛的身份,侦探告诉我,说有个大人物不准他继续查,更不准将结果公布,必须隐瞒左媛的来历,那个大人物,就是你吧?”
  顾景臣一声不吭,已是默认。
  简宁的心被一系列的真相逼得扭曲到了极点,她从地上爬起来,人还摇摇欲坠站不稳,语气却越发刻薄:“你想找过去的回忆,想找失而复得的初恋,不是正好吗?简宁死了,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活着,一张那样熟悉的面孔,足以以假乱真。反正你们连床都上过了,只差一个仪式,你要是真的爱简宁,标榜你对爱情的伟大牺牲,那就娶了简宁的妹妹吧,两姐妹谁跟谁啊,对着那张脸,还能给你点念想!”
  如果顾景臣同简宁是在爱情里闹着别扭的情侣,这些气话不过是简宁气头上说的,那么,以顾景臣的性格和暴脾气,肯定要将她抓过来,施以强悍的惩罚,以告诫她的口无遮拦和胡说八道。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他和她是分手多年的初恋情人,六年多的时间里,她结过婚有过孩子,还遭遇了惨痛的死亡,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灵魂附体重生在另外一具身体里,而他,也是别人的未婚夫,谁都知道他属于另外一个女人。
  他没有资格去惩罚她的刻薄,明明他跟那个她所谓的妹妹有现在的关系,是她一手设计。
  顾景臣忽然想到一个事实,那个时候她设计他跟左媛,不是以莫苒的身份,而是以简宁的意识,他不知道她是简宁,可她知道他是顾景臣。她一早就不打算要他,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再给他机会,她看他脏,让他更脏。
  男人的智商在爱情里,同样会降为零,一同下降的,还包括他自高自大的精神气。顾景臣笨拙地搜罗着每一丝线索,企图找到一点点挽留她的回忆,他的手连拳头都握不紧,抖着嗓子问道:“那天……你是不是真的有了我的孩子?”
  见简宁的眼神陡然一缩,顾景臣接着补充道:“就是……你让我娶你,或者放了你那天……”
  他的声音讷讷,说出口又发现其实这不算什么突破口,只会给自己招来更多的被厌恶。
  原本,简宁的心死了一般冷,在听完顾景臣这句话之后,她的浑身都发起抖来,一种从小腹深处传来的隐隐刺痛感几乎将她压垮。
  她以一种可怕的眼神扫了顾景臣一眼,再不肯回答他一句,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地往台阶下走。
  她的脚步不稳,每走一步都像有千斤重,随时会一头栽倒,顾景臣跟在她的身后,走得冷汗涔涔,他的手臂时刻张开,怕抓不住她。他像个骑士,又像个孬种,不敢触碰她一分一毫。
  他以为简宁的反应是默认他们之间曾有过孩子,他一错再错,不敢求她原谅,再投他一个回眸。
  这片墓地在C市的位置较偏,简宁来的时候有妈妈为她找的保镖同行,她说要跟莫苒妈妈单独待一会儿,才让那些保镖在墓园门口等。
  现在出了墓园,简宁径直朝着等在那的车走去,保镖为她关上门,和她一同离开了这块伤心地。
  走过了两个路口,车上一个保镖盯着后视镜,开口道:“莫小姐,后面有辆车,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要不要甩了它?”
  简宁靠在座椅上,没有力气说话,她的神色呆滞,根本没听见保镖说什么。
  保镖见雇主都不开口,也就不好再继续插手,咳嗽了一声,安静了下来。
  等到车开进了简宁所住的公寓小区,保镖们走三步回一次头,不得不继续提醒简宁:“莫小姐,有人跟踪。”
  简宁已经走到了转弯处,前面就是入口,她稍微一侧头就看到是顾景臣跟着她。这么明显的跟踪,不知道是跟的人脑残,还是被跟的人是傻子。
  “你们先回去吧,我暂时不外出,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简宁没再管顾景臣,而是对保镖说道。
  保镖对雇主的话当然要听从,既然简宁在看见那个跟踪狂之后,还说让他们离开,显然那个人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所以,保镖也就停在了原地,看着简宁进了电梯,这才转身要走。几个人恰好跟顾景臣擦肩而过,顾景臣忙着去追简宁,保镖近距离地打量了他好几眼,他都没注意。
  保镖面面相觑,走倒是没敢走,只在小区门口转来转去。
  等到顾景臣乘电梯上了26楼,才走出电梯,脚步却在看到前面的人时,不由地往后退了半步――
  简宁没有先进公寓里去,而是站在电梯口等他。这种忽然的转变更让顾景臣忐忑。简宁的眼神冰冰冷冷,长在莫苒那无害的少女面孔上,格外不搭调,全身上下都是属于一个叫莫苒的女孩的,独独看得见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写满了简宁的名字。
  顾景臣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简宁却先他开了口:“顾景臣,你不要以为我听见了你和秦采薇的对话,便会相信她所说的。每一个人都可能是骗子,你也不例外,你并没有比任何人更值得我信任。我的爷爷、爸爸都已经去世了,我不觉得拿他们的过去说事有多道德,可是,我更加不会认为,因为他们死了,就该包庇他们所做的错事,隐瞒着事实,去成全某一个人的天真无邪和不懂世故。什么是爱情?以自己所谓的真爱,以委曲求全的姿态成全自己的伟大,却毁掉了对方的一生,这就是爱吗?真相和爱情,哪一个更重要?在你顾景臣的眼里,简宁在乎的,只是她爸爸和爷爷的名声以及简家的家业,她其实不配拥有爱情……”
  “不,不是!”顾景臣否决她的结论,想解释,却无法解释得更清楚,她也未必就想听。
  “不用再说了!”简宁冷笑,“这些年,大家都一样,没有人把爱情当一回事,我有过很多男人,你也有过无数女人,不管是认识的还是刚刚认识的,又或者是鼻子眼睛什么地方长得像你认识的某某,你一点都不手软,该下手还是下手,别说你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还只是想着简宁。这个身体,并不是简宁的,你第一次见人家,照样吃干抹净想也不想,呵呵。”她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自嘲般笑了起来。
  “你紧跟着我,是怕我受不了刺激,会想着自杀吗?放心吧,我的命珍贵得很,这是第二条,也是最后一条,我会好好活着,会亲眼看着你的未婚妻如何下场悲惨!”简宁说着,音量拔高,最后几个字更是咬牙切齿,语气忽然就冷凝了。
  顾景臣最怕的还是这个,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拉她的胳膊:“你不是秦家的对手,别去……”
  简宁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像是被最脏的东西触摸了一般,她恨不得连被他碰过的地方也一并剁掉,她的眼神可怕到歇斯底里:“别碰我!滚远点!当好你秦家的女婿!从我的视线里消失!滚!马上滚!”
  她的恨也在隐忍了一路后爆发了出来,她勾起唇笑,眼里却有一丝泪光闪动:“你不是问我,有没有过你的孩子吗?”
  顾景臣总算等到了她的答复。
  “等你死了,再去问问我的孩子,如果那个孩子说他肯原谅你,我就原谅你……”她这几个字声音最小,轻微得像是只有顾景臣一个人听得见,那沉痛和诅咒却异常分明。
  她恨他到极点,残忍到极点,不惜逼他去死。她在他死之前,绝不会原谅他。
  就在这时,电梯忽然又“叮”的一声开了,从电梯门里冲出来一个人,在看到顾景臣同简宁近在咫尺的胶着后,急忙问被顾景臣逼到了墙角的简宁:“莫苒,怎么了?我刚刚去找你,他们说你妈妈……”
  本来只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忽然来了第三个人,顾景臣的绝望经过转移,变成了对第三个人的恨,他那双狭长而沉黑的双眸冰冷地扫过了来人,眼底是弑杀般的怒。
  彭城匆匆地跑去殡仪馆,再找到这里,带回了“莫苒”丢了的手机,他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生怕“莫苒”受不了打击。
  可是在一接触到顾景臣的眼神之后,彭城的焦急都化作了无限的保护欲。他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拉过“莫苒”,将她挡在了自己身后。
  “顾四少这是要干什么?一会儿好,一会儿坏,不是每一个人都有兴趣和你玩游戏!她不是你可以随便糟蹋的人!”
  彭城的个头和顾景臣差不多,同样是豪族出身,没有因为与堂堂顾四少对视而流露出一丝胆怯。他以“莫苒”的保护者自居,极为担心顾景臣会再次伤害“莫苒”。
  顾景臣见过彭城对简宁的态度,从他知道简宁同彭城有来往起,彭城便一直充当着护花使者的身份,舞会上、其他的公共场合,每每都替简宁解围。他曾懵懂无知,不清楚莫苒就是简宁,因此才给了彭城那么多趁虚而入的机会。
  可是,顾景臣对待除了简宁之外的人,从来没有好脾气,他的本性在那,改不了,一遇到彭城挡路,他的本性就爆发了出来,那双眼睛狠戾地盯着彭城:“我和她的事,你最好别插手,滚得越远越好!”
  从前还客客气气地互相尊称对方,现在连名姓都不叫了,直接爆了粗。
  彭城的身上还套着医院里的病号服,他的头上也还缠着绷带,脚上穿的是一双拖鞋,以这种形象奔过来,可见他的焦急和慌张。
  简宁被他抓住了胳膊,护在了背后,一低头就看到他的手指上套着那个眼熟的戒指。
  她本来也和顾景臣态度一样,不想让更多人卷入他们之间的恩怨,她甚至也想要跟彭城吼,问他为什么非要多管闲事。可是,看到彭城的装扮和戒指,简宁没有办法再发作。
  她站在彭城的背后,忽然幽幽地开口道:“我的事情,你最好别插手,除非你打算管我一辈子,你能管得了我一辈子吗?”
  彭城不假思索,连一句停顿也没有,回头居高临下地对上她仰视的目光:“我能。”
  简宁的目光一躲闪,彭城却没让她躲,他直直望着她,重复了一句:“我能管你一辈子。”
  在场的三个人都安静了下来,顾景臣的双手已经攥起了拳头,想要狠狠地挥拳打在彭城的脸上。
  然而,电光火石一般,刚才还沉默的简宁忽然上前一步,双臂勾下了彭城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唇,直到将他的唇咬出了一丝血,这才停顿下来,眼睁睁看着他的伤口,带着蛊惑又嘲讽的笑说道:“要是打算管我一辈子,那从现在开始,就现在!”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简宁从来没有跟彭城有过亲密的举止,最大的亲密,无非是彭城抱着她从医院出来,他和她之间,干净得连握一次手都没有。
  可是,现在,简宁投进了彭城的怀里,以一个少女不应该有的语气和姿态,激将甚至是故意勾引着彭城。她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像是致命的罂粟花忽然长满了刺,尖利、残忍,却还是让人步步沦陷。
  听到她的话,顾景臣愣了,彭城也完全被她弄得懵住,他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他好看的眉头微皱,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
  简宁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因此她重复着又说了一遍,与彭城唇相隔不过几厘米,呼出的气息都吹拂在彭城的脸上:“如果你打算管我一辈子,现在就兑现……你们男人说的话都是假的,只有你的行动是真的……”
  她似乎已经学会掌控人心,又或者完全没有章法,任意地发泄着心中的巨大悲痛和绝望,她没有看顾景臣一眼,纤细的手指抚上了彭城的脸,突然一用力,将彭城推得后背撞在了墙上,她随即跟过去,压下他的头,吻上他的唇。
  她太会接吻,唇舌甜美,彭城起初还只是被动承受,可在抬起头看了一眼顾景臣青紫的脸色之后,彭城忽然动了,那只修长而漂亮的大手从简宁的肩膀抚上她的发,扣着她的后脑,反客为主地回应她的缠吻。
  两个人显然都是个中老手,不需要太过熟悉彼此,越吻越停不下来。
  凡是见过莫苒的人,都知道她是个极品,外形上无可挑剔,倘若再加上精湛的技艺和肯下功夫的勾引,任何男人都会被她俘获。即便彭城定力再好,也渐渐被她弄得浑身发麻,一阵一阵难以言喻的感觉扩散到四肢百骸,蔓延到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
  彭城的手下意识地搂紧简宁的腰,他是个成年男人,这个年纪了,不可能没有经验。
  “放开你的手!放开她!”
  一直隐忍到现在,一声都没有吭的顾景臣终于爆发,他的牙关紧咬,额头的青筋都根根暴起,那粗暴的拳头紧握,只差没有一拳挥打在彭城的脸上,他要杀了彭城!
  彭城也不想他的情动是在这种地方被人欣赏,听见顾景臣的话,他的唇渐渐地松开了简宁的。
  简宁却完全没有理会顾景臣的咆哮,她现在谁也不在乎,无论身后站着她的情人还是初恋,都不重要。
  她的一只手朝后伸出,挡住了要冲上来的顾景臣,人却还挂在彭城的身上,她连头都没回,凑上前去,在彭城的下巴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这是男人的敏感地带,绝大多数时候都会把持不住。
  她的样子如果被不知底细的人看到,肯定会骂她不知羞耻。
  彭城的身体果然一颤,搂在简宁腰上的那只手收紧。
  简宁蛊惑他,又像在恳求:“我们进去吧……”
  彭城何尝不想进去?
  顾景臣再痴情,照样阅女无数,彭城再怎么喜欢简宁,他的正常需求也仍旧需要纾解,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活在记忆里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告慰吧?
  彭城呼吸粗重,低头凝视着简宁的眼睛,那双桃花眼已经染上了一层迷雾,可他的视线还是越过简宁看向了得了狂犬病般的顾景臣。
  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最高的境界是夺取一个女人的心,而最简单粗暴的一种,则是看谁能得到一个女人的身体。
  彭城不想放过“莫苒”,也不打算在这场男人的较量中输给顾景臣。
  简宁已经自动将自己划归了彭城的派别,她搂着彭城的脖子,转过头来,也看了顾景臣一眼,只是那眼神里什么情绪也没有,像是扫过一个障碍物,她幽幽地开口道:“这个人脑子有病,不要理他,我和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
  她没说的太明白,可肢体语言已经暴露了她的心思,在彭城迷离时,她却轻轻地退出了彭城的怀抱,彭城也不知道怎么了,下意识地一把扯住了她的胳膊:“去哪?!”
  他怕她走,又怕她不走,彭城的心里异常矛盾。
  简宁回头,笑了一声,摇了摇手里的钥匙:“别急,我去开门,在这里有人看着,总是不好意思……”
  她说着,走过顾景臣的身边,真的拿钥匙开了公寓的门,推开一点点门缝,简宁的人挤进去,侧靠着墙,少女的娇俏和好身段一览无余,然后她回头,冲彭城勾了勾手:“进来啊……你说了要照顾我一辈子的。”
  彭城的心情复杂,他的衣服已经被简宁扯开,风灌进来,有点冷,他的身体却热着,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要的起。
  就在彭城犹豫着朝公寓门走去时,简宁忽然站直了身体,一个步子冲上去,二话不说一把扯过彭城,再次将他抵在了公寓的门上。
  公寓的门打开,从玄关朝里看,基本的陈设一目了然。可这次,简宁显然不打算放过彭城,也不打算放过她自己,极尽所能地引他上钩。
  彭城的眉头皱得死紧,整个人都绷紧了,他的性子虽然表面看起来温文尔雅,可实际上却也沾染了贵族子弟一贯的脾性,一旦招惹就摆不脱,他被简宁逼出了本性,那双桃花眼带着本能的占有欲,烧遍了他的全身。
  他也不说话,一个矮身将简宁抱起,反抵在了玄关的架子上,架子上的摆件掉了一地,他的掠夺这时候才开始,想要完完全全地掌控她的所有。
  简宁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她的手环着彭城的脖颈,眼睛却越过了彭城的肩膀看向站在门外的顾景臣,勾起唇轻轻笑道:“外面有人,把门关上了再说,我不想看到他……”
  简宁她掌握着主动权,以娇声软语让彭城去关门,她的心黑化到了极点,只有此刻的迷离,能稍稍地解救她。
  房门外站着顾景臣,她和另一个男人纠缠不清,这种场景似乎很熟悉,她报复过傅天泽的那一场好戏,今天再演一场,且手段更升级,主角也换了位置,从一场电话直播转为现场直播。
  彭城听见简宁的话,他微喘着抬起头来,也没侧过头看顾景臣,而是在她耳边轻轻地问:“如果门关上,我不会再放过你,你确定……要关门?”
  他的声音真动听,尤其是夹杂着情动,更是磁性得会让人耳朵怀孕,他什么都不管,只盯着简宁的眼睛,到这个时候还有理智在,可见他并不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简宁的眼神早就变了,里面都倒映着彭城的影子,身材肌理分明,真正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典范。
  没有哪个女人敢长时间盯着彭城的身材,也没有人敢随便扯掉彭城的衣服,她的霸道不输男人,豪放得像是常常做这等事,她甚至含笑嘲笑彭城:“为什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你不是答应了要照顾我一辈子吗?连这种事还需要女人主动?”
  彭城本来给了她机会改变主意,他这个人做事很有原则,可是在“莫苒”的面前,似乎连原则都丢了,他的征服之心战胜了理智,抱着简宁转到了门旁,长腿一勾,那公寓的门被他勾了过来,“嘭”的一声摔上。
  在门关上的一刹那间,简宁没有回头看,彭城的桃花眼却掠过了门外的顾景臣,顾景臣的表情,彭城难以形容,但是如果还有除了他之外的第二个人瞧见,恐怕也会永生难忘。
  不过,门一关,两个世界,没有谁再给谁留余地。
  “你故意刺激他,为什么?你妈妈去世了,对你的打击……”彭城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来,简宁跟顾景臣之间不太寻常。
  她和顾景臣曾是情人,纠缠不清也正常,只是彭城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俩之间的角色互换得那么快,本来是一场顾景臣高高占据上风的较量,怎么忽然就让她掌控了顾景臣的所有?刚才关门的一刹那,顾景臣脸上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悲痛,他无法忘记,也让他被刺激得清醒了几分。
  简宁的眼神深不见底,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不少,她面对彭城的问话,什么也不打算回答,盯着彭城的桃花眼,挑衅般笑道:“彭少这样转移话题,好像显得很没种,难道彭少那方面不行?以我的经验,长得太好看的男人,通常都不怎么样……”
  一个男人被说不行,是最大的羞辱,简宁以这个字眼来刺激彭城,换成是谁都受不了。彭城本来是正正经经地问她话,现在也不在乎答案了似的,低头狠狠噙住她的唇,喘息的空当里答复她:“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仅长得好看,用起来也不错……”
  说着,他双臂一用力,将她打横抱了起来,朝房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