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的妹妹后被流放了 第6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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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河 更新:2023-12-01 15:31 字数:4621
燕王心思刚落,就瞧见自家那个无法无天的小儿子抱着一个木箱子闯了进来,还不等燕王呵斥,韩瞻鼎便跪地高声道:“启禀父王,儿有天助北疆之物敬献!”
“……”这还来得挺是时候啊。
*
平城西郊大营内,晴天一声旱雷响,炸飞了披着玄铁铠甲的草人,同时也震惊了燕王等一众北疆首脑。
宋怀章看着直冲天际的黑烟,喃喃道:“北疆果真是有天助啊!”
燕王赶紧下令,命众人不可泄密,同时将小儿子提溜到了跟前,打算仔细盘问火雷的来历。
众人识趣退下,只留下韩瞻霁、韩瞻诚、赵拙言、林晔亭、姜五郎、宋怀章等为数不多的十多名心腹中的心腹。
燕王大手放在儿子头上,撸狗似的□□了几把,高兴又自豪道:“不愧是本王的麒麟儿!好儿子,你这火雷哪儿来的?何人制造的?还有没有多的?”
韩瞻鼎被撸得眉头直跳,在他爹眼皮子底下不算隐晦地给林晔亭递过去一个“您看着办”的眼神。
林晔亭瞬间明了。
作为一个细心又称职的长辈,林晔亭对儿孙的课业不说了如指掌,但大差不差地也都清楚,自然也知道自家孙女这大半年来都在折腾什么。
林晔亭心里说不出的震惊,面上却看着韩瞻鼎,装作疑惑又意外道:“这,难不成还真让那丫头给折腾出明堂来了?”
韩瞻鼎十分配合道:“晚晚聪慧,又夜以继日地钻研,自然能得出成果。”
燕王挑眉瞥了自家儿子一眼,笑道:“林帅这是在跟我家这臭小子打什么哑谜呢?”
林晔亭只说不敢,顺势将火雷的风头从自家小孙女头上给揽走了一多半。
按照林晔亭说法,制造这火雷的法子还是林氏祖上意外得来的,但却只不过是得了只言片语而已。
先祖也曾找匠人试着钻研过,可都不得其法,更未曾折腾出什么明堂来,因此便放着没当回事。
可却没想到被自家孙女瞧了去,兴致勃勃地折腾了大半年的时间,竟然真让她给弄出来个厉害玩意!
林晔亭表示自己这个当祖父的其实也很意外!
燕王并不打算追根究底,不论真相如何,至少连带着林氏一起,这投掷火雷如今是落在了自个手里。
燕王顺势又撸了把小儿子脑袋,满心愉悦地想自己或许当真是有天助的!
燕王当即下令,调派了一对暗卫连夜赶往枣花村,对林岁晚进行严密保护。
林晔亭闻言并无异议。
赵拙言仔细观察过火雷的威力后,拊掌赞叹道:“这天道气运,果然是瞬息万变啊!”
日暮四合时,燕王府议事堂内灯火通明。
北疆一众首脑正围在军事舆图前,积极商讨着军政布局,之前还因为形势严峻而迈不开步子,如今得了神兵利器,一个个都打了鸡血似的,准备干翻世界。
赵拙言理性分析道:“梁王谋逆,朝廷自顾不暇,若此时北狄南下,北疆怕是要孤立无援,可问题是北疆兵强马壮,即便没有火雷相助,也依然是块难啃的骨头,呼延也先未必就愿意同北疆死磕到底。”
燕王似想到了什么,却还是不确定道:“军师之意是?”
赵拙言拿着手里的竹棍点了点舆图上的一块地方,笃定道:“老夫有十足的把握,呼延也先若是南下,必定会绕道凉州!他之前吞并班骨、铁拂、乞纳尔等西域部落,怕是就已经有此打算!”
经赵拙言提醒,燕王眼前如拨云见日般开阔。
他上前接过赵拙言手中的竹棍,沿着凉州一路向西南方向游走,神色凝重道:“凉州无雄关,且地势平坦,多半是挡不住北狄铁骑的,若是拿下凉州,再取代州,便可以直逼京师……,嘶,呼延也先这贼子,当真是好大的野心!”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韩瞻诚更是忙问道:“父王,这可如何是好?若叫让北狄诡计得逞,大旻岂不是危矣。”
京师重地沦陷于异族之手,那可真是死了都没脸见祖宗了!
燕王听了这话更是憋闷,心想你父王我只过是区区一藩王而已,即便看破了北狄诡计,又能如何呢?就算给玄甲军都插上翅膀,那也飞不到凉州那么远的地方去啊。
赵拙言此人虽然天生反骨,可梁王和朝廷同归于尽是一回事,要是让北狄给一锅端了,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赵拙言建议道:“王爷不如先将北狄之诡计提前禀告于朝廷,请陛下与殿前诸君早做打算才好,至于北疆,也当时刻备战,做好围魏救赵的打算。”
燕王闻言,无奈道:“如今也只能依先生所言了。”
赵拙言却笑道:“王爷大可不必如此消极,呼延也先想做黄雀,可殊不知真正的猎人就在后头呢,这火雷当真是出现得不早不晚,时机正好啊!”
燕王回过神来,当即便给了韩瞻鼎一座火器坊,以及若干匠人,命他尽快赶制出一大批投掷火雷来。
不过表面上说是让韩瞻鼎负责,但真正的核心人物却是林岁晚。
而此时的林岁晚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左右大旻国祚的关键人物,她正躺在薰过茉莉香的竹编凉席上,盖着冰丝凉被,懒懒散散地跟糖包子分析剧情。
【糖包子:按照你反馈给我的信息来看,北疆玄甲军实行军功制,军令统一,装备齐全,又有重骑兵这种冷兵器时代的重型武器,可见其战力不俗,北狄南下,又不是只有北疆一条道,没道理跟这儿死磕。】
【林岁晚:所以呢?你的意思是,男女主被北狄大军逼得自焚于京师的时候,北疆可能还好好的?那真是太好了,我暂时又能苟了。】
【糖包子:梁王和朝廷打仗那是内部矛盾,一般不会伤及无辜百姓,可要是被北狄给一锅端了,那就有可能被屠城了!你个没心肝玩意儿,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苟个屁啊!】
【林岁晚:……说就说么,干嘛这么暴躁,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过了许久,糖包子才又上线总结。
【糖包子:算了,等韩瞻鼎从平城回来,估计就要你帮着制造出成批的投掷火雷了,至于其它的,就你如今的年纪和身份,其实也管不了,我能帮忙想到的这些,你外祖父肯定早就想到了,还是交给这些老狐狸们去操心吧!】
林岁晚跟糖包子聊着聊着便睡着了。
任由窗外那东南西北风肆意拍打,她只万事不管,樱桃似的小嘴微微张着,自顾自打着酣甜的小呼噜。
只可怜了天生警觉林岁午,听着外边凭白多出来的十几道声息,吓得他抄起长矛便冲进了夜色里。
燕王府暗卫被迫跟他过了几十招。
为首之人心惊于少年不凡的身手以及开山劈石般的神力,随即便赶忙掏出腰牌,只说是奉燕王之命,前来保护林家小小姐。
林岁午一脸懵逼,他不敢多问,也不想多问,可心里却在仰天长啸,自家这颗小白菜当真就如此水灵吗?竟然连燕王殿下都惦记上了?!
第84章
林岁晚兄妹都不会做饭, 早晨醒来,洗漱穿戴好后,按照惯例, 又一起去赵家蹭饭了。
仲夏多瓜果。
周红英做了番茄牛腩刀削面,拌了青翠的小黄瓜, 吃着清爽又开胃。
兄妹甥舅四人吃完,结伴着出门,打算去枣花村村口乘坐牛车去上学,可刚踏出大门的时候,却正好被燕王府的马车拦住。
韩瞻鼎从车厢里跳了下来,跟林岁晓等人打了招呼后,才对林岁晚解释道:“晚晚, 事关紧要,我与林帅商议过后,决定接你尽快去平城, 至于书院那边,我已经派人去请好假了。”
林岁晚并不惊讶,只确认道:“是跟‘滋滋滋嘭!’的那个东西有关吗?”
林岁晓三人木然:“……”滋滋滋嘭的又是什么玩意?
韩瞻鼎笑着点头,林岁晚琢磨着自己这是要被重用了啊!
她兴冲冲将书箱递给外祖母拿回去, 高兴道:“大哥、二哥、小舅舅,你们先去上学吧,我跟韩哥哥去平城有正事要忙。”
林岁晓三人继续木然:“……”他们实在闹不清这小丫头有什么正事可忙的。
韩瞻鼎打着自家祖父的名头,林岁晓兄弟也不好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的小白菜欢欢喜喜地跟着跑了。
火器坊位于平城西郊军营后边,本身就是重中之重的军事要地, 如今被燕王划归为韩瞻鼎负责。
林岁晚到的时候,燕王和林晔亭等人已经等在那儿了。
林岁晚并不意外, 也不怯场。
燕王没细问她是如何造出火雷的,只十分大方地说要跟她换制造火雷的法子,至于想要什么报酬,让她尽管提。
韩瞻鼎觉得自家父王当真是小心眼,若真要大方,那就应该直接赏下金银田宅,让晚晚自个提,这没甚心眼的小丫头说不定就只想要几匣子点心,或者两三餐美食。
不过韩瞻鼎小看了林岁晚不是,小饿死鬼虽然贪吃,可又不傻。
林岁晚一脸天真道:“北疆安定,我与家人保暖安康,暂时没什么想要的,王爷,这报酬我能不能以后想到了,再找您兑现啊?”
燕王被这懵懂之言逗笑了,原本凌厉的凤目肆意飞扬,朗声道:“行,等你以后想到了,本王一定给你兑现。”
从无到有才是最难,可若是知道了其中关窍,想要仿制却是极其容易的。
投掷火雷如今算是北疆的杀手锏,保密工作自然是重中之重,赵拙言鸡贼得很,絮絮叨叨叮地给林岁晚出了不少的主意。
譬如让她在教匠人们制作投掷火雷的时候,将各个步骤拆开来教给不同匠人负责,尽量拆分得越细越好,最好还要再加一些无用的步骤,用来当做障眼法。
林岁晚大写的服气,点头表示受教了,好在也不需要她动脑,自有糖包子帮她设计好流程,她只管当个传声筒就是。
投掷火雷最关键的步骤就是提纯火药和颗粒化火药,糖包子也不嫌烦,光是提纯硝石就被她弄出了六大过程,二十四个进度,当真是将加密工作进行到了极致!
林岁晚如今也算是打卡上班了。
韩瞻鼎直接帮她请了一个多月的假,每日跟着祖父和外祖父乘坐燕王府提供的马车,不辞辛劳地往返于平城和枣花村之间,有时候若是加班太晚了,还能在燕王府的客房里借住一晚。
林岁晚也因此跟燕王府里为数不多的几位主子都认识了,彼此之间交情谈不上多深,但也都对她客客气气的,还算是照顾有加。
当平城火器坊第一批共八百多颗投掷火雷被制造出来的时候,盛京城里也收到了燕王递上去的百里加急。
*
政事堂次相田善拓乃梁王姻亲,自从梁王谋反后,他虽还未被皇帝贬职,但也相当于是坐了冷板凳,军政大权半点也沾不上边,每日也就干些打杂的差事。
燕王的百里加急最先就是到了他的手上,仔细看过内容后,田善拓惊得险些拽掉自己好几根胡须。
老谋深算的狐狸摇头叹息道:“哎,多事之秋,当真是天要亡我大旻啊。”
田善拓并不看好梁王这个志大才疏之辈,拖拖拉拉几十年,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刀剑都搁那儿生锈了,才想起来要造反了,能成什么事?!
果不其然,声势浩大地闹腾这么久,竟然让王勉之这么个欺世盗名的庸才给拦在了泗水。
两只王八隔江对峙,除了浪费钱粮,拖垮大旻国祚之外,还能有什么好结局。
北狄诸部……,呼和浩王朝的威势,如今又要卷土重来了么。
田善拓虽喜欢左右逢源,可前提是汉室江山仍在,他身上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气节血性的,并不想沦为北狄弯刀下的猪羊。
首相张攸年迈,为人务实中庸,前两天更是大病一场,如今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呢。
田善拓无法,只能拿了奏折,独自去御书房里求见。
御书房房门紧闭,伺候的太监们都守在门外,田善拓给执礼大总管塞了张银票,客气道:“事关大旻兴亡,还请徐公公通传一声。”
徐公公不敢收,连忙推辞,倒不是因为他有多清廉,而是收了他也不敢进去打扰啊,林姑娘还在里面呢。
田善拓无法,只得撩起朱红色衣摆,脊梁挺直地跪在了御书房门口的汉白玉石阶上,高声道:“启禀圣上,臣田善拓有要事求见。”
御书房内无人回应,只隐隐听见有女子在哽咽哭泣,有男子在歇斯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