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唯有苏伦和镜先生半点不慌。
  这屠神之战从一开始，就不是这样的打的。
  毕竟，凡人和神阶的差距实在太大了。
  神阶是完全能运用规则为己用的存在。
  “规则”就像是钢铁，神阶的护体神域就是把规则锻造成了一副全身重铠，手里还握着精钢重剑。
  九阶和半神只勉强触碰到了规则的皮毛，他们像是穿着布衣，手里拿着铁铸农具的农夫。
  农夫怎么可能会是重甲骑士的对手？
  那种程度的攻击，更像是稚童朝着重甲骑士丢的石子，纵然铿铿作响，但哪里有任何威胁？
  要想弑神，必须得先波削弱祂。
  一千年前，艾萨科爵士留下的屠神经验，就已经完美阐述了一切。
  那位炼金半神还留下了完整的应对神阶的方案！
  ……
  就是众人动手一瞬间，不远处镜先生抓住机会，身体一分为五，化作了五个一模一样的镜像分身，然后出现了天空战堡五个方位。
  五具分身手中飞速变换着术士印，似乎在凝聚着一个超阶术式。
  但就是她动了杀机的这念头的瞬间，那个三眼神族瞬间就把目光锁定了过来。
  “咦？”
  直觉告诉祂，这个镜像能力的人类在施展一种对自己威胁很大的炼金术。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祂也准备动手抹杀这个隐患。
  然而刚这三眼神明想动手，喘过气来的苏伦已经操控百万军团凝聚出了术式，厉喝一声：“百万重空间叠杀！”
  这一击可是调用了【乌洛波洛斯时空圆环】空间规则的超级术式，威能可不小。
  三眼神尼德格罗也不得不把注意力看了过来，一眼就看穿了术式源头，眸光再次一亮：“破碎的神王神器……果然是那位神王留下的至宝！”
  这可不仅仅祂这个下位神都眼热的神器，连上位神都会趋之若鹜。
  位面掠夺的意义就在这里！
  这神器蕴含了高位空间规则，一个人类根本只用到了一点皮毛，但威胁确实也不小了。
  尼德格罗抬手手掌摊开，一把就抓住了冲击而来空间光束，然后猛地一捏，就将这个禁咒级的术士捏灭在了手里。
  徒手接禁咒？
  苏伦看着也眼皮微跳。
  然而就是这动手间隙，五个镜先生已经成功凝聚术式。
  她一口鲜血喷出，齐齐朝着虚空一拍，轻喝一声：“通灵术·位面守护者！”
  三眼神尼德格侧目看了过去，目光一凛：“不好！”
  祂这才发现竟然不是一个攻击术士，而是血祭通灵术？
  祂隐隐察觉了不妙。
  定睛一看，镜先生五个镜像通灵出来了五尊高大的雕像。
  它们身披斗篷的，遮掩了全身和大半张脸，神秘而古朴。
  细细定睛，会发现每一具雕像的斗篷背后，都刻有一个特殊符号：§……
  苏伦看着这熟悉的雕像，仿佛一下子就回到了刚穿越来的时候，暴风庄园下看到那五尊雕像的时候。
  虽然不是同一批雕像。
  但现在他已经知道了，这五位就是传说震慑诸天的黎明时代黄昏十字会的五位神王！
  祂们代表了已知炼金术的五座高峰。
  这也是艾萨克爵士留下，屠神之战最关键东西！
  就是这五尊雕像一通灵出现，一股不可名状的神域气息瞬间蔓延了整个海域。
  五尊雕像上各自腾起了一缕像是灵魂般的虚影，它们越涨越高，转眼就变成了五尊近万米的虚影。
  就是这一刹那。
  仿佛黎明时代那五位神王复活了一般，低压的斗篷下五双睿智的双眸俯瞰着整片海域。
  那目光仿佛穿越了无数年的岁月，从远古而来，祂们依旧注视着如今的炼金位面，也庇护着这炼金术的最后土壤。
  “那是什么……”
  “天呐，我感觉血脉都沸腾了起来。好像是来自先祖的召唤……”
  “……”
  就是这五尊虚影一出现，在场千万炼金术士仿佛齐齐感受到了一种莫名振奋。
  所有人清楚地意识到了，曾经那五位炼金前辈哪怕已经逝去了，他们也从远古时代投来了对炼金后世的庇护。
  五位神王留下了这些手段，庇护这残存的文明火种的传承和延续。
  苏伦、镜先生、千条、叶卡捷琳娜、黑先生、十九号……无论是谁，此时此刻看着那雕像，欣慰、激动、振奋，又莫名有种责任落在了肩膀上。
  一瞬间，念头豁达。
  仿佛他们现在做的一切，现在的牺牲，好像都有了价值。
  这就是文明的传承的意义。
  ……
  看到五位神王虚影，三眼神尼德格终于色变：该死的，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被锁链束缚，祂挣脱不了，只能残传念信徒道：“快阻止她！”
  祂是神阶，没人比祂更清楚这禁制到底是什么了。
  这是位面级的禁制。
  然而，已经晚了。
  镜先生已然没给任何人机会，术士印再变：“位面守护·禁神空间！”
  五个镜像分身脚下齐齐亮起九芒星炼金阵，仿佛立刻得到了五位神王虚影的回应，天空中也出现了一个无比玄奥的九芒星阵法，阵法中央，代表等价交换的衔尾蛇和真理之眼的图案亮了起来，那无数玄奥的符文仿佛连通了天地，一个个亮起，又隐没在了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