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执被他逗急了，气鼓鼓地盯着他，眼眸陡然发紫。
  笑声戛然而止，凤凰表情变得呆滞，主动将水杯递到他手边。
  宁执眼眸微亮，伸手就要去接，那水杯却忽然被人举起，肆意的笑声也再次出现。
  “学的倒是不错，”凤凰将水一饮而尽，潇洒肆意，“但还赢不了我。”
  宁执抬眸，第一次生出胜负欲，“我要多久才能赢你？”
  凤凰半蹲下来与他直视，“很快。”
  等他死了，这世间再没人能赢得过宁执。
  当然，天道那个狗东西除外。
  法随心动，耀目光芒一闪而过，一把灵剑出现在他手心。
  宁执捂着眼睛，等光芒散去才看清是一把剑。
  凤凰耍了一个漂亮的剑花，然后将剑竖在地上皱起眉来。
  “你这一年是不是没吃饭，怎么还没我的剑高？”
  宁执瞪了他一眼，看了看剑，又看了看自己，果断退后了几步。
  站远一点就比不了个头了。
  凤凰明白他的意图后，成功被逗笑，“个头一点，心眼挺多。”
  “此剑名宿明，是我的本命灵剑，四个字，非常能打。”
  就算是天道的雷劫都奈何不了它。
  肃明剑在他手心旋转，地上的木头被神力卷起，不一会就变成了一把小木剑。
  “委屈你了。”凤凰拍了拍肃明剑，以示安抚。
  宁执接过小木剑，道了句谢谢，不知道是对肃明说的，还是对凤凰说的。
  反正凤凰默认是在谢他。
  “剑法共有九式，层层递进，每一式都和你的心境和神力相关，心不宁剑不诚，便无剑意，那你的剑即便是玄铁所铸，也和木头无异。”
  凤凰说了一大段，回头发现小不点在拿着木剑画圈圈，顿时皱眉，“你在干什么？”
  “学你。”宁执一本正经地继续画圈。
  凤凰想起他刚挽的剑花，欲言又止，“那不用学。”
  又不实用，敌人不可能被剑花炫死。
  “不用学你为什么会？”
  凤凰被他问得一噎，“耍帅不行吗？”
  宁执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哦。”
  然后趁着凤凰转身，继续画圈圈。
  他一定要比这人耍得更帅。
  凤凰向来没有什么耐心，即便是教剑术，也只是将九式都演示了一遍，就让宁执自己练去了。
  他自己则是能坐就不站，能躺绝不坐，十分惫懒。
  小小的木剑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也耍出了几分威势。
  它的主人也是如此，随着剑术的一层层精进，剑花也挽的越来越复杂。
  躺在秋千上的凤凰看了眼，勉强承认是比他帅了一点点。
  练剑的同时，凤凰还穿插着教他符箓。
  从分辨符箓的正邪和门派开始，再到学画符，最后举一反三创造新的符箓。
  凤凰不仅教他画天界的神符，连妖魔鬼界的邪符也教，凡是他见过的全都倾囊相授。
  美其名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其实是他常在天界征战，树敌太多，怕日后宁执被他的仇家发现，小命不保。
  宁执虽然不明白这人为何常常用怜悯的眼神看他，但也没放在心上，专心练习剑术和符箓。
  如此往复，直到宁执十五，从七岁开始算起，他已经练了八年。
  第323章 流水十年一相逢，因果际会万相生
  这些年里，凤凰很少出现，只有宁执练剑或者画符出现问题时才会现身指点一下。
  大多时候，宁执都是和蛋蛋一起待着。
  他并没有去上学，除了修炼便是捡纸板维持生计。
  那人给的钱他都攒了起来，并不打算用。
  爷爷说过，有手有脚就不能伸手要钱。
  书上也说，君子不食嗟来之食。
  更何况，他并不是完全没钱，万不得已的时候，他还有爷爷的赔偿款。
  至于上学，等他将剑术和符箓学完自然会去。
  那人说过，学了仙术有了神力便无所不能。
  等他变得无所不能，读书考试自然轻松拿下。
  今天和往常一样，宁执拉着纸板回家，蛋蛋第一时间跑出来接他，兴奋地围着他跑来跑去。
  “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宁执笑着将它揉了又揉。
  蛋蛋咬着他的鞋带要他进屋，宁执一脸疑惑地推门，看到熟悉的身影后目光一滞。
  他怎么来了？
  凤凰毫不客气地霸占了他的床，听到他进来了也没反应。
  要是以往，宁执肯定要嫌弃他穿着鞋子上他的床，但是今天，他并没有出声。
  因为这人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不同于往日的潇洒恣意，反而气息奄奄，周身弥漫着一股死气。
  那双手也生了褐色斑点，干燥苍老。
  只有那身白衣依旧无尘，和他第一次见到的一样。
  宁执修炼了这么久，自然看得出来原因，走到床边给他脱完鞋后才问：“你要死了？”
  床上的人点头，“早该死了，这已经拖了很久了。”
  宁执摆好鞋子，“你不许死在我家，”又一脚踢乱，“也不许死太远，我捡破烂的范围很小，你死远了就等着臭吧。”
  一声低笑自他头顶响起，宁执抬头，见凤凰正靠在床头看他，脸上依旧遮着浮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