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只愣了这么一愣，那彩带头上的珠花就已经打在了他身上四处。四处皆为要穴。
  当然那珠花之上未含内力，所以令狐冲只感觉到些微疼痛。但即便如此，这场比武也已经输了，落败之时，未及出剑！
  “这破索式，看来不怎么好使啊。”钱青健微笑收了彩带还给了身后的岳灵珊，并嘱咐后者将珠花摘了还给任大小姐，又一伸手示意，接过了鲍大楚递过来的树枝。
  那树枝的细端被鲍大楚用解腕尖刀削得异常尖锐，钱青健皱眉道：“这弄得太尖了，令狐少侠免不了要受些皮肉之苦。不好。”说罢，他伸出一根手指在尖端一弹，将树枝的尖部弹去一截，随即将树枝垂在腿侧，道：“令狐少侠，让我再看看你的破剑式。”
  令狐冲精神一振，风太师叔面前不能丢尽脸面，总得找回点场子吧？独孤九剑，如果都对付不了一个没有内力的剑手，那么今后这门剑法就不必再用了。
  “看剑！”
  “看剑。”
  两声提醒同时响起，令狐冲的语气激昂，而钱青健的语气平和，只是双方手上的武器都有如闪电般刺了出去！
  “啊！”“不好！”
  人们纷纷惊呼。
  因为人们看见的是两人的对刺！
  你刺你的，我刺我的，各不相干！
  问题是令狐冲里是明晃晃的青钢剑，而钱青健的手里则是树枝！拿树枝的当然会吃大亏，这是不必思索就能得出的结论。
  然而事实却并非人们所想象，令狐冲的长剑只刺到了一半便已僵在半空。人们定睛看去，这才看明白钱青健的树枝彼端正抵触在令狐冲的咽喉之上。
  令狐冲不是无赖，没有因为自己不会被树枝所伤便继续前刺，而是很光棍地垂下了长剑，黯然道：“我输了。”
  钱青健微笑点头，撤了那根树枝抛在地上，如果令狐冲不认输，而是继续击刺的话，他有一百种以上的办法让令狐冲当场死亡。
  可是，这独孤九剑为何在钱青健的一刺之下作用全无呢？这就要从独孤九剑的特点来说起了。
  独孤九剑在攻击时采取什么招数？独孤九剑的攻击是无招的。是看见对方的破绽之时径直击刺，别无花哨。
  钱青健也是无招，也是随手一刺，那么这俩人的比武就变成了纯粹的速度较量。
  众所周知的是内力可以提升加速度，比如宁中则的无双无对宁氏一剑，又比如练过了辟邪剑法即葵花宝典内功的岳不群，都是内力导致速度骤增。但是令狐冲学了独孤九剑增加内力了么？显然没有。
  话说如今这一世死在劳德诺和岳灵珊开的洛阳连锁店外的十五名嵩山好手，在另一世里被令狐冲三十剑刺瞎了十五双眼睛，那是瞬间刺出了三十剑才行，而非划、抹、割、切、搅、挑、撩等动作。一人刺两剑，总计三十剑。
  在暗夜雨中，在那十五人不及躲避的瞬间刺出三十剑，已经是令狐冲所能达到的极至，然而这个速度与田伯光的快刀相比又将如何？
  答案是这个速度要比田伯光慢许多。反过来思考，田伯光用相同的时间能够劈出三十多刀，这个“多”是几？则无法更加精确了，三十一也是多，四十五也是多。
  话说回来，钱青健在不用内力的情况下击刺的速度是怎样的呢？答案是至少要比田伯光快。
  自从学会《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开始至今，他已经经历了九次轮回，也就意味着曾经九次内力全失。他吸取逍遥子的教训，最怕在内力全失之际阴沟里翻船，所以必须要练一些没有内力的保命之法。
  快剑是为其中之一。
  这种快剑，是他从古龙小说里著名角色阿飞的武功受到了启发，反正他的寿命绵长，貌似天荒地老，没事的时候就练呗。
  古龙给出的定义是，拔剑刺剑的次数多了，速度自然就能提高。这就好比米国西部快枪手的拔枪及射击速度是一个道理。
  最关键的问题在于，钱青健不仅只会像阿飞那样盲目地练快，他是懂得除了独孤九剑之外的诸多剑法的，什么剑法他没见过？那么好了，只需挑选出来与内力无关的犀利招式加以去芜存菁，再按照这种思路开始练习拔剑刺剑，他的速度能够差的了么？
  “钱前辈，这场比试不必进行下去了。在下认输了，独孤九剑的确不是无敌的。”风清扬也不是无赖之人，输就是输，绝不会行那推诿混淆狡辩之事。
  的确，这场比试已经无需再进行下去了，一软一硬两件兵器的获胜，已经可以代表独孤九剑前八式的失败。
  风清扬又感慨道：“两个月前，我在华山思过崖传授令狐冲独孤九剑的时候，令狐冲曾经问过我一句话，说如果对手也是达到了无招胜有招的境界应该如何应对，当时我说这样的高手世上罕有，在下这一生也不过只遇见了三个，没想到今天又遇见了第四个。如今可以确定的是，钱前辈武功高绝，即令是在下与你交手，也是必败无疑的。”
  钱青健颇有兴趣地问道：“不知你遇见的那三个人都是谁？”
  风清扬在思过崖和令狐冲的对答，除了今世没有田伯光的加入而略有变化之外，其它的问答大致不会相差太多，基本都是围绕着独孤九剑的攻防来探讨的，钱青健知道另一世中风清扬也说过这句话，只是风清扬遇见的这三个高人是谁却是一大悬念。
  有人认为风清扬遇见的是方证、冲虚和任我行，这话纯属扯淡，能够达到无招胜有招境界的，这三人还差得远。又有人说这三个人里面有一个是东方不败，那也是缺乏说服力的判断。东方不败只是快，并非无招，如同林家的辟邪剑法一样，自宫修炼了葵花内功之后快则快矣，剑招却也还是辟邪剑法的招式。
  钱青健脑子里闪过了逍遥子和殷离以及郭襄的身影，以这三人活在世上的岁月，若想要达到无招胜有招的境界应该不难，但是他随即否定了殷离和郭襄两人，因为这两人都是因为他的魂穿所导致长寿的，而另一世中的黄河四鬼里的丧门斧早在南宋时期就被二十多岁的郭靖给废了，当然郭襄和殷离也不会活到明朝。
  风清扬原本也无意过问谁去统一江湖，他原本唯一不服的是钱青健对独孤九剑的轻蔑，以致于忍耐不住现身辩驳。然而现在事实胜于雄辩，不服也得服，于是他对钱至尊就只剩下了尊敬。
  因此他对于钱青健询问也是无所不答：“第一个是一位与钱前辈外貌相仿的文雅书生，他说他叫逍遥子……”
  “啊，原来你见过逍遥子！”钱青健点头，心想不论自己是否穿越，都影响不到逍遥子不老长春，更不会扭转逍遥子修道求仙之事。
  不过若非自己的原因，嫁给了杨过的小龙女就不会去阴差阳错地夺了逍遥子的机缘，那么逍遥子岂非在南宋末年就从宜兴的善卷洞飞升了？又怎会留到明朝见了风清扬？
  或者逍遥子命中注定无法从那里飞升，也或许有其他人去干扰他的大计？这些就无从猜测了。
  “钱前辈也见过逍遥子前辈么？”
  “呃……算是朋友吧。你且说说第二人和第三人是谁。”
  “这第二人名字叫做龙智杨。”
  “龙智杨是谁？没听说过。”钱青健从未听说过世间有这样一个高手。
  风清扬顿了一顿，见钱青健未做其他表示，便续道：“这龙智杨与我的年纪相仿，向来在江湖之中籍籍无名。二十五年前我学了独孤九剑之后，赶回华山报仇，却见仇人已死，正自愤激之时，这龙智杨前来找我比武，我一怒之下与之相斗，使出独孤九剑却只能与他战个平手。他竭力邀请我远去海外某岛，说是那岛上有惊天武学但是他独自无法参悟，我当时心灰意冷，坚决不去，并且立下了此生再也不与他人动手的誓言，以此证明我对武功一道已经不再向往。”
  钱青健心说不是吧，这龙智杨莫非就是侠客岛的龙岛主么？二十五年前风清扬不过五十岁，龙智杨也年不过五十。再过几十年风清扬一百多岁，龙智杨也就一百多岁了，年龄和武功都能吻合的上。
  便问道：“你可知龙智杨在海上什么岛？那岛处于何方？距离陆地多远？”
  风清扬摇头道：“这个委实不知。我执意不肯去那岛上，又如何会询问这些事情？那龙智杨见我坚决不去，他又胜不得我，也就独自离去了。这人当真是个武学奇人，偏生在武林中没有创出任何名号。”
  钱青健忍不住露出失望之色，连道：“可惜，可惜。”
  风清扬听不懂钱青健在可惜什么，又道：“这第三人却是塞外一位奇人，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清楚，只知道他姓木。当时我并未学得独孤九剑，且被魔教的范松、赵鹤以及张乘云、张乘风兄弟共计四人追杀，是这位姓木的奇人救了我的命，他轻松打败魔教这四位长老，日后想起这事，我总觉得他武功之高，应该不下于龙智杨。只是，在二十五年前龙智杨找我不久之后，我又去拜访他，却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钱青健心说这位难不成又是侠客岛的木岛主？推测起来倒是极有可能，风清扬找不到他，或许是那龙岛主请不动风清扬，又去请的未来木岛主，只不知这位塞外的木岛主跟木高峰有没有亲戚。便即点头道：“大力神魔范松、飞天神魔赵鹤、白猿神魔张乘云、金猴神魔张乘风，能够以一人之力轻松打败这四人，也算得上是高手了。呵呵，不过能够杀死这四个人的，还得是岳不群他爹那种擅使阴谋之人啊。”
  风清扬动容道：“钱前辈果然神通广大，魔教前十大长老被那姓岳的困死在华山思过崖山腹中的洞穴之中，江湖中从来无人得知，没想到这事居然也瞒不过你。”
  钱青健笑道：“这些都算不得什么，那什么，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告诉你一声，这三山岛上的赤霞庄是我妻子住过的地方，从今天开始我就把它收回来了……”